五十萬苦戰良久的大軍,從泥潭中拔出了雙腳,朝著關中迴歸。
……
四川郡的沛縣,淳於越坐在書案間,奮筆疾書,他要趕在中秋之前,安排好一縣的秋種工作。
冇有了秦法束縛的沛縣,似乎民眾的積極性高了很多。
……
南部吳地,一個英武少年跟隨著大人,淋雨前行。
他麵容堅毅,身上布衣被雨水打濕,些許鮮紅順著水流到了泥地上。
前方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未發一語,繼續默默前行。
……
琅琊郡,琅琊台不遠處,人聲鼎沸,浩浩蕩蕩車馬,載著巨大的原木駛向海畔。
在那裡一個巨大船舶的框架已初見雛形。
……
由此往北,隔著海峽的蠻荒之地,有一個年過不惑的男人看著波濤洶湧的大海,心中激盪。
他的身後,正有個健壯的男人將一塊巨石拋向了大海。
……
在往北,遼東郡郡守正仔細的看著一道命令。
上麵讓其在能掌控地域的最北方秘密建立一座大城。
……
有些事情,似乎在改變。
而更多的人依舊朝著既定的曆史軌跡前行。
……
秦始皇放下看了很多遍的兩封家書。
他看向了前方的高聳關城,輕聲言語。
“回家了……”
“大兄!我好疼!”
一張沾著血的小臉突然出現。
雙眼圓睜,血淚直流。
“小弟!小弟!大兄對不起你!大兄……”
張良猛的坐起,胸口劇烈的起伏。
月光透過窗欞照在臉上,反射著一點晶瑩。
他喉嚨微動,用手搓了搓臉,發現手心之中滿是汗水。
“小弟……”
他出了一口長氣,輕聲呼喚。
平複了一會心情,便掀起了被子,披上衣服打算倒杯水。
咚~
似乎是有什麼碰到了桌案。
張良立即警覺,一把拔出了窗前的寶劍。
“何人在那裡!出來!”
月光如水,照在了側堂的櫃子邊。
張良舉劍緩緩靠近。
那櫃門微微動了動。
一隻草鞋正在緩緩收回。
張良佯作未曾見到那腳,隻是輕輕靠近。
“果然是偏遠之地,耗子都這般大!”
他身形越靠越近,一把將櫃門拽開,手中利劍直刺而去。
嘟~
長劍釘在櫃子的側壁上,劍刃則是架在了裡麵之人的脖頸間。
“你是何人!”
藉著月光,張良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臉龐。
這人臉上沾著血水和泥土,眼睛裡滿是驚慌和恐懼,就那麼死死的盯著張良。
張良臉上的殺意漸漸凝固,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想起了自己慘死的弟弟。
窗外的蟲鳴停止了。
接著一陣驚慌呼喚聲由遠及近。
街邊火光四起。
“那小兔崽子就是朝這跑的!”
“吃了熊膽了!竟敢逃征召!”
“敢傷老子的人!抓住了有他好受的!”
……
斷斷續續的喊聲接連傳來,張良頓時明白外麵的兵卒就是在尋找這櫃子裡的孩子。
“他們在抓你?”
那孩子應該是嚇壞了,聽到外麵的呼喊,頓時縮成了一團。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巧急促的腳步聲。
一盞燭火,在門外閃動。
“先生,先生!快快醒來!”
門外傳來輕聲的呼喚,那是滄海君為他安排的侍女。
張良看了那少年一眼,緩緩抽出了寶劍,並將那櫃門掩上。
他將長劍輕輕放在桌子上,佯裝打了聲哈欠。
“何事驚慌!”
房門打開,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麵帶焦急神色。
“院外有遊徼巡查,說是我們這裡進了盜賊,主人命我送來照身,一邊盤查。”
說著,這女子拿出一個木牌,遞給張良。
張良接過那照身看了一眼,正要躬身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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