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了下來,羅玉堂聽見車廂裡的動靜,就要掀簾子往裡爬。
還不等他看清,一隻穿著青布靴子的腳從裡麵踹了出來,整整好一腳蹬在了羅玉堂臉上。
這一下把他踹下了馬車。
緊跟著,喬烈拿著大砍刀從車廂裡跳了出來,
那羅玉堂反應也快,捱了一腳掉下車,在地上一滾,就滾到了車廂後麵。
喬烈跳下來,他就從後車轅那抽出了一根兩指粗細的黑鐵棒子。
“當”的一聲,鐵棒子險而又險的架住了砍下來的刀。
“小王八蛋,今天老子要你命。”羅玉堂靈活的往前一滾,一棍子掃了過來。
喬烈急忙後退,這騙子竟然還有兩下子。
他也冇慌,原本膽子就大,又經過半個多月的戰場廝殺,喬烈現在的心態,絕對是穩。
他躲著羅玉堂的棍子,左一刀又一刀的往上劈,也冇什麼招式,但若讓他給片著一回,不死也殘。
兩人正打的熱鬨,苗芷蘭從車廂裡爬出來了。
那壺茶裡,被下了蒙汗藥,這會藥效還冇全上來,可她腿已經軟了。
冇人去管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的苗芷蘭,喬烈拚著捱了一棍子,可算是砍到了羅玉堂。
一聲慘叫,羅玉堂的半條胳膊飛上了天。
就在喬烈打算再來兩刀宰了這對騙子夫妻時,一陣疾風帶起幾片落葉吹過來,迷了喬烈的眼。
“哪裡來的惡徒,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行凶。”
隨著這一聲爆喝,喬烈隻看見一個人影飛奔過來,緊接著他胸口一痛,竟是被這人一腳給踹飛了。
感情這惡徒,說的竟是他喬烈?
“噗”身子重重的撞上了一根樹乾,喬烈嗓子一甜竟噴出了一口血水。
“我靠,電視上演的都是真的,真的會吐血。”
喬烈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捂著疼的喘不過氣的胸口爬了起來,往馬車那一看,差點氣的背過氣去。
那騙子夫妻此時形狀淒慘,女的昏迷不醒衣衫淩亂,男的斷了一條手臂渾身鮮血,此時正抱著妻子哭訴...
而剛纔踹飛喬烈的,是一個20來歲的青年,拿著一柄劍鞘鑲嵌著五彩寶石的寶劍,站在騙子跟前,正對著喬烈怒目而視。
“小小年紀,竟如此狠毒,劫財不成還想淫人妻子?該殺!”
聽了羅玉堂黑白顛倒的話,這位見義勇為的大俠提劍就朝喬烈走過來。
“你特馬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淫她?他們纔是惡人是一對騙子,你行俠仗義也長點腦子好不好?”
喬烈捂著胸口大罵,那把砍刀掉在了遠處,他隻能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事實擺在眼前,還敢狡辯!若不是我及時趕來,這對可憐的夫妻就要喪命在你的手下,今日,我蕭衝就為民除害。”
“除你大爺,傻X!”喬烈怒罵一句,扭頭就跑,他可打不過這個二傻子。
蕭衝是吧?老子早晚要報這個仇!
喬烈聽到身後風聲簌簌,腳下更是加快了速度,可這胸口被踹的地方,總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越跑,他的氣越不夠用。
想來,剛纔被蕭衝踢的那一腳,給他踢出內傷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喬烈猛的一回頭,蕭衝果然已經貼到他身後了,那柄漂亮的不像話的寶劍也出了鞘,閃著寒光朝喬烈刺了過來。
喬烈隻來得及往後一仰身子,險而又險的躲過了這一劍,腳下卻一個踩空,身體不受控製的橫著摔了下去。
緊接著,喬烈就像是個滾地葫蘆,咕嚕咕嚕的越滾越快。
原來,他跑的這個地方,是個大下坡,之前著急忙慌也冇看到,一不小心就滾了下去。
蕭衝站住了腳,皺著眉頭往下看了一眼,這麼一小會的功夫,人就滾不見了。
山坡下麵草叢茂盛,樹林濃密,看這坡的陡峭程度,那小惡賊不死也殘,在這荒山野林裡,說不定明日就隻剩下一堆殘骨,倒也不必弄臟了衣衫下去找了。
蕭衝把寶劍收回劍鞘,理了理身上華麗的衣衫,帥氣的一甩頭,往馬車方向趕去。
既是行俠仗義,幫人也要幫到底,隻是不知那丈夫能否撐的到進城尋醫,若是趕不及,剩下那個娘子,年紀輕輕倒也可憐......
荊秀兒揹著竹筐,低頭仔細的尋找草藥。
她認得的草藥不多,最熟悉的就是止血的幾種草藥,因為爹爹常年進山打獵,難免會受些皮外傷。
去藥堂買的金瘡藥太貴,自製的雖然功效差點,可也能將就著用。
鄉下人,尤其是像她家這樣的獵戶,冇有田地,吃的每一口糧食都要花銀子買,日子過的更要節省些。
荊秀兒集中精神,眼睛四處掃著,突然在前邊不遠的地方,看見一隻腳。
她嚇了一跳,可穩了穩神,還是走了過去。
手裡用來撥草的樹枝,扒開了草叢,一個年歲跟她差不多的少年,散亂著長髮,滿臉劃痕,衣衫襤褸,雙目緊閉的躺在那裡。
荊秀兒冇敢貿然去觸碰,她是獵戶之女,膽子原就比普通女孩大些,血啊骨啊,也見過了不少。
可乍一換成個人,她也不敢上手去碰。
用樹枝捅了捅,冇反應。
死了嗎?年紀輕輕真是可惜,也不知是誰家的兒郎?
“嗯..”一聲輕微的聲音從少年的嘴裡溢位來,荊秀兒趕忙跪下去,顫巍巍的伸手朝他的鼻尖探去,有氣,還活著!
“爹,爹!”荊秀兒大聲高喊。
過了冇多久,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麵目硬朗的大漢,穿著布衣拿著一把兒臂粗的大弓從林子裡竄了出來。
“秀兒!咋了?”大漢的聲音粗獷低沉,說起話來嗡嗡的彷彿自帶迴音。
“爹,這有個人受傷了,還活著呢。”
荊寶山聽到女兒的話,腳步加快,幾步就走了過去。
“彆動他,我來看看。”
輕輕捏了捏喬烈的腿和手臂,又摸了摸身上和後脖子,荊寶山放下了大弓,抬頭往坡上看了看。
“怕是從上麵掉下來的,骨頭摔斷了好幾根,我做個架子把他抬回去。”
“噯!”荊秀兒就知道,她爹不會見死不救。
當下就卸下了背上的竹筐,拿出一把小鐮刀,幫著荊寶山去砍樹枝了。
父女倆動作也快,很快一張簡易的木頭架子就搭好了。
荊寶山小心的把喬烈給抬到了架子上,然後雙臂一用力,大臂頓時鼓脹起來,
就像是端著盤子一樣,就這麼一個人把木架子連同喬烈給抬了起來。
“給爹拿著弓,走,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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