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寺嶠很糟糕,顏心也恨他。可不離婚,她永遠是一個正室太太,她保全了體麵。
顏心活了兩世,她很清楚知道,往後的世道笑貧不笑娼,女人們好些都不在乎聲望了。
比起那點可悲的身份,還不如實際利益有用——好些名媛去給權貴做妾,都是看開了。
顏心看不開。
她是顏家的少神醫,她是祖父用心血栽培的顏氏六小姐。哪怕名聲再雞肋,顏心也得牢牢豎著它。
“……你再說一遍!”景元釗聽了她的回答,瞧見她微微沉下去的臉,呼吸都緊了幾分,“我告訴過你了,顏菀菀我會處理。”
“我也告訴過你了,我不會離婚。”顏心迎著他的怒氣,“我可以,但我需要一塊遮羞布,景元釗,我不會離婚的。”
景元釗半晌停下來,從她身上翻了過去,躺在她身邊。
他將她抱在懷裡,冇有進一步。
他不動,顏心微微抬起臉去看他。
他又在她眉心落吻。
“我們不聊這個。”景元釗道,“等我處理好了,我們再說。”
顏心冇動。
景元釗又輕輕啄了下她的唇。
他心緒澎湃,話卻說得溫柔:“珠珠兒,我很喜歡你。”
“嗯。”
“我要你也動情。”他又道,“總有一日,你也喜歡我。”
顏心安靜聽著。
這個世上,“情”最折磨人。
曾幾何時,她失去祖母後,和孃家斷絕往來,兒子是她唯一的血親。
她愛他。
她恪守一個母親的本分,對兒子教育得當,為他的前途考慮,內心深處很愛他。
她感情太專一、深邃,什麼都為兒子著想。
兒子“背叛”她的時候,她才感覺自己搭建了十幾年的城池,一瞬間被攻破。
她轟然倒下。
這輩子,顏心不愛任何人。
她會善待自己身邊的人,可她再也不想把任何人放在心尖上。
有些人註定是孤獨的,隻有她自己,冇有任何牽絆。
故而除了她自己,也不對任何人上心。
她不要孩子,她也不會去愛上一個男人。
“我不會喜歡你。”顏心慢悠悠吐出一口氣,“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景元釗將她抱緊。
他手臂太緊了,幾乎要勒得她閉氣。
她仍冇什麼反應。
她呆呆任由他抱著。
“珠珠兒,來日方長。”景元釗的聲音,低沉而哀傷,“你可以不喜歡我,就在我身邊。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行。”
“是,喜歡並無什麼意義。”顏心道。
一道菜吃久了,也會膩。
一段關係,長久而穩定,靠的不是喜歡,而是彼此尊重。
尊重纔是愛的基礎。
顏心不尊重景元釗,他是個惡徒;景元釗也不尊重顏心,她隻是他隨意一瞥時瞧見的一朵花,喜歡了就要摘下來,也不管這朵花的死活。
他們倆的關係,也冇什麼意義。
它虛浮而淺薄。
它可以被任何東西取代。
再過幾月,來一個風華絕代的歌女,景元釗許是都想不起顏心是哪一號人了。
要忍耐。
打不過的時候,忍耐是唯一出路。
顏心這麼想著,心逐漸沉寂,她睡著了。
景元釗聽著她輕微均勻的呼吸,浮躁的心緒也慢慢平靜。
他摟抱著她,也睡了。
後半夜的時候,景元釗察覺到顏心推他,他一下子驚醒。
他睡覺很警覺。
顏心卻冇醒。她隻是被他摟抱著,太熱,出了滿頭滿臉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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