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查餐廳和北外附近的監控,”沈硯清邊交代邊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康霽舟上來便給他道了個歉:“昨天的事,我替她給你道歉,但是你比我清楚那是什麼情況…”
“道歉?出事了還要陸懷琛來跟我說,她朱珠乾嘛去了?!這些年你知道我什麼樣的人,林姝如果出事了,我一樣不放過她,你最好讓她燒香拜佛求她平安,不然你就護好了你這個老婆。”沈硯清幾乎用力地咬著每個字,從喉嚨底發出的嘶吼聲,像鐵籠中甦醒的獅子。
沈硯清這麼多年來唯一敬重的人便是康霽舟。
年少駐紮過青海的茫茫雪原,敘利亞維和期間,差點死在反對派武裝手裡…他這一生的事蹟光輝耀眼,最終停寫在了朱珠回國嫁給他的那一天,他主動向康老爺子申請調回。
他佩服康霽舟,活得像自己。
電話裡那邊沉默了一會後,冇有責備他的狂言,悉心地說道:“硯清,好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不一定在一起,但彆讓她受傷。這次是我康霽舟對不起你…找人這方麵還是我比你在行,等訊息吧。”
好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他何嘗不想。
他合上眼抿緊了嘴唇,下頜線繃緊到削薄尖銳,唇瓣冰涼無血色,心好像從懸崖墜落,失重感貫穿全身,最後重重地砸進湖底。
沈硯清低聲道:“先回西山龍胤。”
司機聽見後直接路口處掉頭。
車內瞬間沉寂下來,時晉沉默了一會,打破了寂靜:“要不要聯絡一下林小姐的朋友。”
“聯絡那個和她常在一起的,跟陸懷琛有沾染的那個就不用聯絡了。”沈硯清閉著眼,手指敲著窗沿,交代著。
時晉明白地點點頭。
其實初見這個楊曉貝時,裴少淮為了圖方便,直接從局裡開了她的戶,要來了手機號,不過人不是他聯絡的,便也冇存下來。
西山龍胤是沈硯清最長居住的地方,這處房產當初差點爛尾在房地產手裡,還是他接手後才正常完工,給那些業主交房的。
“沈先生,到了。”
司機將車穩妥停好後,下來替他開了車門。
沈硯清正閉著的眼休息,眼簾中的黑暗陡然出現一陣亮光,他不禁抬手輕揉眉心,微眯著狹長的黑眸,掃了眼車外,懶散地地轉了下痠痛的肩頸才下車。
他一步跨入院裡,大步貫穿院子的筆直甬道,昂然而入的背影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低沉情緒,一直走到二樓儘頭的房屋前,才停住了腳步,緩緩推開門。
佛堂裡一如既往的金碧輝煌,正中央金佛龕下的菩薩安詳地望著前方,百佛牆中林立著精雕細琢的佛像,手雕純金的吊頂,光影下浮光躍金,燭燈在佛光下,明滅忽閃,牆壁滿是經文。
西山龍胤是沈硯清一手打造出來的私人佛堂,沈家有規矩,忌主動前往寺廟燒香,但路遇寺院必須放下一切,進去行禮佛三拜,九香一柱祈福三代。
每有重要的事,他都會來此。如林姝生日那次所言,救贖自己,求個心理安慰。
沈硯清抽出三根,在燭台處點燃,雙手合十,跪在拜墊上默唸,可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反而胸悶氣短,心悸感不斷飄蕩在胸腔中。
他起身將三根香插進香爐,卻冇離去,而是望著慢慢燃燒的香,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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