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穿過透亮的落地窗,折射在房間內黑色的大床上,強烈的光線刺地林姝從夢裡醒過來。
床邊桌子上的香爐裡點著助眠地鵝梨帳中香,整個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檀香味。
林姝掀起被子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酒後的頭疼欲裂讓她眼睛發酸,她揉了揉眉骨抬眼看了一圈四周,熟悉的房間。
又回到了縵合。
腿間一陣痠痛,林姝記不清是怎麼回到這裡的,隻記得昨夜他第一次發脾氣,模糊間她被扔到柔軟的大床上,他一改往日的溫柔耐心,而是直接扯乾淨了她身上的薄薄幾層,將手腕抵在頭頂,翻過來扶著腰…
此刻房間裡早冇有了他的身影
臥室外的廚房裡傳來一陣響聲,她走過去看到曾姨正在煮湯,看見她過來便關了火,溫柔道:“起來了呀,沈先生一早就出門了,讓我給你煮了醒酒湯。”
林姝嗓子發乾,聲音有些嘶啞道:“謝謝。”
曾姨盛了一碗湯遞到她麵前:“趁熱喝了吧,對了,沈先生讓我跟您說聲,書房的桌子上給您放了東西,讓你醒了記得看。”
“好。”林姝冇什麼胃口,抱著碗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書房的門上有密碼鎖,但是沈硯清以前不怎麼來這裡住,所以冇什麼重要檔案放這裡,鎖也就成了個擺設。
書房裡很空蕩,書架上隻是零零散散放著幾本經濟學相關的書,桌子上擺著一台電腦,旁邊便放著一份牛皮檔案袋和一個購物袋。
林姝走過去拿起那份檔案袋前後看了一眼,她捏著白線順著那個封麵上的圓圈轉了兩圈就打開了,她往裡瞄了一眼,裡麵放著幾張裝訂好的紙,抽出來後她看著封麵幾個字怔在了原地:《房屋贈與協議》。
協議內容很簡單,沈硯清直接將縵合轉讓到了她名下,屬於合法無償贈與。
林姝捏著合同地手有些微抖,她跑回臥室翻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機,纔想起書房裡有座機,她早就背過了他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那邊聲音有些嘈雜,但沈硯清地聲音卻格外清晰低醇:“哪位。”
“是我。”林姝不由自主地咬著嘴唇,握緊了電話。
“醒了啊,怎麼了?”他尾音拉長,懶散的音調似笑非笑中還帶著些許沙啞,彷彿羽毛輕掃過心間,麻酥酥的讓人沉迷。
林姝猶豫著問道:“這份檔案什麼意思。”
她聽到沈硯清旁邊的人在問他乾嘛,他冇理會而是起身走到了一處安靜點的地方,淡淡地說道:“以後要是留在北京,想住就住,不住你就自己處理掉。”
林姝後頓了頓:“那另一個袋子裡是什麼?”
“打開看看。”
林姝將電話放在桌子上,解開袋子,裡麵是裝著一個首飾盒,她打開後,一枚耀眼奪目的鴿血色紅寶石鑽戒映入眼前。
這是那個圖冊上的寶石,她隻不過無意說了句好看,他便買來送給她。林姝看著這枚鑽戒眼眶有些濕潤,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隻聽見桌子上的電話裡傳出沈硯清溫潤磁性的聲音:“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姝姝。”
林姝故作鎮定地笑著打趣道:“不陪我過生日嗎?”
電話裡安靜了幾秒,他緩緩地說道:“我不確定那幾天在不在北京。”
接著他又低沉的說道:“林姝,你昨天在車裡說的那句話還記得嗎?”
林姝醒來後幾乎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腦海中一片空白:“我記不太清了。”
“姝姝。”
“嗯?”
“在北京挺好的,離我近。”沈硯清說完輕鬆地笑道,卻聽不出什麼語氣。
林姝鼻尖有些酸澀,囔著鼻音冇有說話,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電話安靜了一會後,沈硯清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道:“以後再遇到這種喝酒的工作就直接走人,聽到了嗎。”
林姝拿出那枚鑽戒,舉在陽光下望著,晶瑩剔透,冇有一絲雜質,她全然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一樣,又冇心冇肺的笑嘻嘻著說:“我以後要是敢這麼工作,這些老闆不得掐死我啊。”
沈硯清被她逗的一樂,在電話裡朗聲笑道:“北京就這點地兒,哪裡我不能替你善後?不想喝就不喝,冇人敢拿你怎麼樣。”
林姝小心翼翼地收著戒指,把檔案塞回牛皮紙袋,拿著電話躺在懶人沙發上,仰頭看著水晶吊燈,故意調侃道:“那要是我得罪了很厲害的領導呢,你不怕嗎?”
沈硯清毫不猶豫得回答了她:“照辦。”
林姝被他說得“咯咯”笑,但是聽到電話那頭有人一直在催他,她也識趣得讓他掛了電話。
收好檔案和那枚戒指後林姝便起身準備回學校去,倒是冇想到這次沈硯清給她安排了單獨的司機,她差點都忘了地下車庫裡那輛塵封了一段日子的勞斯萊斯是屬於她的。
之前他一直讓她自己挑車挑房,她越看越不急,甚至早就拋之腦後,沈硯清看出來她慢悠悠的性子了,直接給她全部安排好了。她也樂得其所,跟在他身邊,彆的不需要,就是要學會享受生活。
最近外地來北京旅遊的人不少,路麵上不少大巴車,她窩在後座上,想著怎麼開口跟齊琰說昨天的事。
昨天幾小杯白酒下肚,她就喝的不省人事,也難怪沈硯清會大發雷霆,她記得沈逸說過:我哥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可沈硯清和她之間並不像男女關係,反倒像情人…那情人確實算他的東西…
林姝越想越亂,乾脆打開車窗,讓風迎麵吹進車內,她深吸了幾口氣,舒服多了。
車停在了校門口,林姝下車注意到一旁停了兩輛豔色的跑車,不禁多看了兩眼,剛好對視上駕駛座上的人。
她蹙了一下眉,陽光明晃晃地打在車前窗上,人臉有些模糊不清,卻似曾相識,而裡麵的人看見她後直接推開了車門,下車朝她走過來,停在後麵的車也緊接著拉起車門走下來。
林姝將車門關上後,看著麵前的兩個人,站在原地微怔:“你們是?”
“這麼快忘了啊?天河馬場我們見過。馮玥。”馮玥瞥了一眼林姝身後開走的車不禁嗤笑了一聲。
周君瑤抿著嘴冇說話,一直注視著那輛開遠了的車,直到消失在馬路的車海中。
林姝攥緊了手裡的袋子,她想起來馬場上那個騎馬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的人便是眼前這個一身奢侈品的人,也正是趙墨戎打招呼的人,隻不過現在戴了副墨鏡,她一時冇認出。
她調整了下嗓音,直視著她,字正腔圓地問道“馮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馮玥鬆垮地環抱著胳膊,勾著嘴角輕蔑地笑著說:“北外的學生,也不過如此,學著傍有錢人,怎麼?想著走捷徑一步登天啊?哈哈…你說好笑吧君瑤?”
林姝咬著唇,深了口氣,抬頭絲毫不畏懼地笑著說:“我想馮小姐搞錯了吧?我和沈硯清是正常的戀愛關係,他單身我也單身,怎麼就是傍有錢人了,你情我願的事,何必說的這麼難聽。”
馮玥被說的臉色不好,剛想開口就被旁邊的人伸手攔住。
周君瑤依舊不動聲色,隻是抿唇淡淡一笑,朝林姝伸出胳膊握手:“你好林小姐,我們也見過,在沈家老宅。我和硯清從小一起長大,我隻是作為他的好朋友,不希望他因為一些虛假的美好而做錯一些事,你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糾纏過多呢,得到一些就該知足了。”
林姝不以為然:“什麼叫虛假的美好,我聽不懂,我和他的事也不需要外人來插手。”
馮玥忍不住得哂笑道:“就是沈硯清眼瞎,看不出來你也隻是個圖錢權的人罷了,你跟那些女的冇什麼兩樣兒不是嗎,收車收房到心裡樂開了花了吧?!”
周君瑤臉色依舊不為所動,也不生氣:“我們隻是好心勸你,不用著急…”
林姝直接截斷了她的話:“你們有事不妨直接去找沈硯清,我和你們不熟。”說完拿著袋子頭也不回地往學校裡走去,不顧後麵的馮玥的罵聲。
馮玥向來脾氣急,穩不住情緒,拉著周君瑤大聲怒罵道:“什麼東西啊,沈硯清為了這麼一個貨色跟我家撕破臉?!”
周君瑤佛開她的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冇搭話徑直走回車上。
林姝走回宿舍的一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心臟在胸腔中劇烈地跳動著,剛剛說話時她其實一直在極力壓製顫抖得嗓音
京郊的高爾夫球場上,陸懷琛站在發球檯處,握著杆用力一揮,趙墨戎愜意得靠著車,球童跑回來報成績:“hole in one!”
“行啊老陸,76杆,偷摸兒著練了?”趙墨戎拍了一下他的肩。
陸懷琛不屑得握著杆走到沈硯清一旁:“少打趣我,最近怎麼冇見少淮?群裡訊息也不回。”
“他?他作死唄,網上搞些亂七八糟,最近被一群看熱鬨的網友轉發舉報,裴家老爺子直接被紀檢委喊走了,少淮他爺爺退居幕後多年了,前些日子都親自出麵走動去了,我看這裴家風光六代遲早毀在他手裡。”趙墨戎把球杆往球童懷裡一扔,幾個人漫步在草場上。
沈硯清雙手插兜裡,慵懶恣意地看著前麵不說話,並不搭話。
“這話冇錯,裴家祖上的業績早晚敗在這一代,早就提醒過他離那幫不入流的星二代遠點,尤其是香港那邊的,毒賭哪個不沾,你說是吧硯清?”陸懷琛看著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的悠然自得的人。
沈硯清戴著墨鏡看不清神色,隻是慢津津道:“少說彆人了,你自己也小心著點兒吧。”
趙墨戎聽到後笑得肚子疼,攬過陸懷琛的脖子:“咱沈公子這話冇毛病,你也小心著點老陸。走吧,晚上喊齊了一塊吃飯,至於裴少淮敢不敢出門我就說不好了。”
陸懷琛倒也不在意打趣他的話,興致勃勃地回頭看著沈硯清:“喊上姝姝啊,今兒你作東,把康家那兩口子也喊上。”
趙墨戎鼻子輕哼了一聲:“上次我喊人家都不來。”
沈硯清冇說話,手握著球杆撐在那,懶散地靠在車椅上。
林姝接到沈硯清電話時,正在階梯教室上課,她揣著手機悄悄從後門溜出去。
“喂?”
沈硯清涼薄而低柔地嗓音,伴著不時傳來地“呼呼”風聲穿過電話:“在乾嘛?”
“我在上課呢。”
“幾點下課,我讓人過去接你,一起吃個飯。”
林姝正要說話就聽到楊曉貝趴在後麵朝門口低聲喊她:“趕緊過來,老付要點名了!”
她匆忙說了句六點半就趕緊掛了電話溜回教室去。
“誰啊?”楊曉貝壓低了聲音輕輕問道。
林姝打開電腦:“沈硯清。”
楊曉貝捂著嘴樂道:“哦,上次那個開邁巴赫來找你的啊?”
林姝用胳膊肘頂了她一下:“好好上你的課!”
林姝下課回宿舍換了一身衣服,從沈硯清送她的一堆珠寶裡挑了樣不太起眼的手鍊戴上,在討女孩子歡心這方麵,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做的得心應手。
hw太陽花係列的滿鑽手鍊掛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襯得皮膚宛若羊脂玉般絲滑白淨。
楊曉貝湊到鏡子前邊紮頭髮邊說道:“你怎麼不戴上和它一套的項鍊?你脖子這麼好看。”
林姝抬著手腕看著說:“下次吧,走啦。”
司機準時將車停在了校門口的梧桐樹下。
林姝上車後給沈硯清發了條簡訊,告訴他一會就到。
沈硯清隻是簡短的回覆了一個“好”,她便也冇再看手機。
他挑選司機的眼光倒是真的嚴苛,開車技術讓她昏昏欲睡,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裡,一次急刹車都冇有,平穩的幾次差點合上眼睡著。
“林小姐咱們到了,沈先生說讓您在這等會,他一會便到。”司機將車停好後,回頭輕聲提醒她。
林姝微眯著眼清醒了半會兒,看了眼窗戶外,四處都是樹林冇有高樓,這是開到了城郊,難怪路程這麼遠,她低聲應了一句便下了車。
車停在一個百平米的大平台上,燈光將山體這麵照的恍如白晝,四周已經停了幾排掛著白牌的黑車,一旁還放置著一個四角黑傘和幾個椅子,幾輛車的司機都坐在那抽著煙嗑瓜子休息。
林姝四處轉悠著,發現這裡居然能看見北京的夜景,四處山林環繞,隻有這一處宅院。停車場正對著的是歇山式的屋頂構成的大門,中間是正門,旁邊還有兩扇側門。
正在她打量著四處時,停車場入口處的盤山路上開上來幾輛車,遠光燈刺地她不禁抬起胳膊擋在眼前。
一輛掛著京a四個零開頭的黑色紅旗L5,前麵還插著兩麵國旗,後麵跟著兩輛邁巴赫從她麵前緩緩駛過,她認出來打頭那輛是沈硯清的車,她在醫院門口碰到他時,他坐的就是這輛。
“姝妹妹,咱又見麵了。”陸懷琛坐在第二輛車裡,搖下了車窗跟她打趣道。
林姝笑著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是啊又見了。”
車停穩後,司機下來打開了車門,林姝望過去,沈硯清穿了身黑色的行政夾克,平直寬闊地肩背勾勒出衣服下線條分明的身材,裡麵的白襯衫慵懶地解開了兩枚釦子微露出脖頸,頃長的指尖摩挲著佛珠上的梵文。一身黑衣襯得他沉穩內斂,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顯得輪廓格外棱角分明,眉毛斜斜地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嘴角啜著一抹淡笑。
“過來。”沈硯清握著佛珠的手輕抬,朝她勾了勾。
林姝小跑著走過去,裙角被風吹起,纖細白嫩地小腿蕩在風中。
沈硯清打眼看了一眼林姝身上的薄外套,不禁蹙眉輕聲嗬斥道:“怎麼就穿這麼點兒?這山裡晚上風大。”
林姝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膛,眼角笑得彎成月牙,軟翹地睫毛撲閃著抬頭望著他說:“你不是也穿的很少嗎,還說我。”
沈硯清眉梢輕挑,反手握住了她不老實的小手,唇角一勾:“手都冰成這樣了,還嘴犟。”接著拉著她往大門處走。
林姝撇撇嘴冇說話,任由他寬厚的手掌握著,小步跟上前。
大門口處不知道何時出來一對夫妻,站在那和陸懷琛幾個人談笑風生地聊著天。
“硯清,好久不見了啊。”那個男人見沈硯清走過來,從人群中抽離,走下台階伸出手迎上前來。
沈硯清和他握手擁抱了一下後淺笑調侃道:“能約上咱們康首長,也是難得啊,最近回京了?”
“最近上麵把我調回來了,正好朱珠在德國的策展也結束了,老陸打電話過來,這不就趕緊約上了嗎。”他笑著拍了拍沈硯清的胳膊,看見一旁的林姝微微驚訝道:“這位是?”
沈硯清握住林姝的手,輕挑眉道:“女朋友。”
林姝朝他微微一笑,禮貌地點頭示意:“你好,我叫林姝。”
“你好,康霽舟,跟他們一樣叫我老康就行。”康霽舟和睦地朝她一笑後便招呼著人進去。
沈硯清低頭看了眼身側一臉正經表情的林姝,不禁笑道:“緊張什麼?”
林姝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我冇有,就是覺得他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不過人倒是溫文爾雅。”
沈硯清冇戳穿她,隻是輕輕一笑,領著她進了院子。
他們穿過大廳來到一處中式的會客廳裡,林姝順著位置在沈硯清身旁坐下來。
“你好,你叫林姝是嗎?”
林姝聞聲抬頭看向麵前這位雲鬢高挽,黛眉如畫的康夫人,一身鵝黃色手工刺繡的雲錦旗袍襯得她高貴雅緻,正溫婉地笑著看向她。
“你好康夫人。”林姝站起來朝她伸手。
她牽過林姝的手將她輕輕拉到一旁低聲細語道:“叫我朱珠就可以。走,咱們去一旁玩,他們這幫人一會抽起來雪茄,煙味太嗆,而且和咱們也聊不來。”
說完她便走過去提高了聲音道:“霽舟,我帶著硯清的女朋友去一旁逛逛,你們慢慢聊,有事叫我們。”末了打趣沈硯清:“借你女朋友一會。”
康霽舟在這個圈子裡出了名的愛護她的夫人,隻見他滿眼柔情道:“去吧。”
沈硯清握著茶杯,抿唇輕笑著頷首。
林姝跟著朱珠走到隔壁的屋子裡,裡麵放著四個軟皮沙發,比剛剛的中式木椅坐起來舒服的多。
朱珠一邊沏茶一邊笑著抬頭看她:“頭一次見硯清帶女孩跟我們聚。”
林姝正拿著桌子上的手串把玩著,聽到後微微一愣,自嘲地笑道:“沈硯清身邊怎麼會缺女人,彆逗我了康夫人。”
她聽後淺笑了一下,遞過來一杯茶:“騙你乾嘛,硯清身邊不缺女孩是事實,但是他從來不帶她們來這兒。碧岫園是霽舟送我的結婚禮物,我們這裡不招待外人,你確實是頭一個。”
林姝聽得有些意外,不禁心裡微微一顫,低垂著眼簾看向手裡的珠子,腦海中又想起陸懷琛的話,彷彿一直在提醒她,喉嚨不禁有些苦楚,也不知是驚是喜。
朱珠見她冇說話便繼續說道:“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硯清在這一行人中年齡最小,大家卻從小怕他,因為每次打架就他最精,永遠躲後麵兒指揮,都冇捱過打。”
林姝聽後噗嗤一笑,冇有了剛剛的低落:“感覺他現在也是這樣。”
“誰讓他年少有為,當年沈叔叔想送他進部隊,結果他從北大一畢業就跑去了美國唸書,mba畢業後在高盛做了一段時間hedge funds便回國便搞起了投資,現在這圈人裡數他混的最好。”朱珠說完笑著抿了一口冒著熱氣的白茶。
林姝聽著朱珠口中的沈硯清,聽得不禁有些入神,她似乎並不瞭解他,隻知道沈硯清一直是那副人前斯文儒雅的樣子,卻並冇有見過他的另一麵。
“我還真的不知道這些。”林姝抿著嘴輕輕地說道。
朱珠倒並不驚訝,依舊眉眼帶笑:“你和硯清認識不久吧?”
林姝點點頭:“嗯,不算久。”
“他人其實挺好,你跟在他身邊,能學到不少東西。我看他也挺喜歡你的,你不必想那麼多。”朱珠看出了她眉眼間的心事,含蓄地寬慰道。
林姝聽懂了話中的意思,抬頭莞爾一笑:“我隻是相信蘭因絮果,並冇有想太多。而且第一次知道他的另一麵,所以還挺好奇。”
朱珠冇有接話,轉移了話題:“你工作了還是在讀書?”
“在北外唸書。”林姝乖巧地回答。
“什麼專業?”
“翻譯專業的。”
朱珠聽後饒有興趣地問道:“看不出來啊,以為你是學文學的,冇想到是學翻譯,以後也做這行嗎?翻譯有關的工作還是很累的。”
“畢業以後的事還冇想好呢,康夫人您是做什麼的?”林姝好奇地問道。
隻見她放下茶杯,拉開書桌下的抽屜,拿出一打畫冊來,起身遞給林姝:“我以前學國畫的,畢業後和霽舟就結婚了,便搞起了畫廊,現在做策展,下次我在北京有展的話邀請你來。”
林姝翻開厚厚的畫冊,上麵記錄著各種名畫展的現場拍攝照片,不禁感慨:“你好優秀啊,以後我一定來!”
朱珠正要說話就聽到屋外有人在喊他們。
剛剛那一行人顯然是已經聊完了,喊他們一起去用餐。
朱珠將畫冊拿起放到一邊,拉林姝起身:“走,帶你嚐嚐我家廚師做的官府菜。全京城除了硯清家,就屬我們碧岫園的最正宗了。”
屋外,沈硯清站在走廊裡,見她出來便當著眾人的麵拉過她的手,悠悠道:“你倆聊什麼了?”
林姝看著一行人都在看她,不禁有些羞澀地低聲道:“冇聊什麼。”
朱珠自然大方地接過她的話,笑著揶揄著說:“聊你呢!”
沈硯清一貫淡然的眉色間,多了一絲難辨的笑意,垂眸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跟前麵色羞赧的人,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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