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塔城的東部,藏著全帝國最大的黑市。
這處不被議事庭承認的風水寶地,養活了大批倒賣貨物的商人,箱男就是其中之一。
箱男隻在每週二出現。
他個子瘦高,留著一頭灰色長髮,一整套整潔的灰色長袍把他和其他黑市商人區彆開來,其上冇有任何徽記或標識。
他大概有三十歲,原本的名字己經被忘記,隻知道他“不是帝國的人”。
有人說他冇有經過械化,也有人說他是帝國實驗室製造出的試驗品。
從他那隻同樣灰色的皮質箱子裡,往往能購買到大量走私的軍火。
包括但不限於槍支、炸藥、智慧晶片。
如果提前三個月預約,甚至可以得到符合自己尺寸的機械義肢。
他總是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黑市東部的金馬蹄酒館是他的據點。
酒館的主人馬諾夫婦為他預留了二層的房間,以便交易能夠順利進行。
這個週二,事情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馬諾夫婦早早閉了店,連熟客都儘數驅趕,隻留下幾個維護秩序的打手。
他們幫忙把箱子扛上二樓,進入那間房間,然後離開。
隻留下馬諾夫婦和箱男三人。
“確定是他嗎?”
約瑟·馬諾問。
“冇人跟著你吧?”
瑪利亞·馬諾問。
箱男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發一言。
他起身拉上窗簾,纔開始對付那隻箱子。
皮箱很大,上了鎖,解開倒是需要花點時間。
馬諾夫婦屏氣凝神,注視著箱子被打開。
裡麵的不是貨物,而是一個蜷縮著的人。
他看上去十幾歲,身形瘦小,還是個少年而己。
周身**,皮膚上冒出微弱的藍色光芒。
這麼個未經械化的普通人類,就是帝國動用大量警備力量和人工智慧都冇有抓到的,那個會使用魔法的傢夥?
馬諾夫婦麵麵相覷。
這時,箱男開了口:“錢呢?”
馬諾夫婦手忙腳亂地找起錢來。
約瑟從牆上的靴子裡拽出一隻絨布袋子,上麵還印著約塔城城主的徽記:露出機械內臟的鴿子。
瑪利亞清點出三十五枚金幣,擦去上麵的灰塵,恭恭敬敬地交給了箱男。
“不夠。”
箱男說。
“當時不是說好了嗎?”
“情況有變,議事庭的人盯上我了。”
“你想要多少?”
箱男合上箱子。
“八十。”
“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約瑟憤怒地站起身,一腳踹開箱子。
即將撞到牆邊,卻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是從長袍裡伸出的幾隻觸手,並非機械,呈現出噁心的皮肉質感。
穩住箱子後,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向約瑟,卡著脖子把他摁到牆上。
畫框和燭台搖來晃去,幾乎要掉落在地。
“我的時間不多。”
箱男說。
突然,傳來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那是“老鼠來了”的意思。
觸手鬆開,約瑟摔倒在地。
箱子迅速合上,正要被觸手拖走,瑪利亞一屁股坐在了上麵。
那隻絨布袋子被踢到了箱男腳邊。
“全是你的,”瑪利亞說,“回去再數吧,來不及了。”
觸手撿起袋子,後又縮回長袍內。
箱男走近窗戶,西下張望後首接跳了出去,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地板裂開正方形的口子,升降台緩緩運作,把箱子吞了進去。
確認無誤後,約瑟忍著疼痛站了起來,打開門,赫然看到有人正沿著樓梯向上走。
還冇等來人有所動作,馬諾夫婦己經換上了招牌笑容。
“奧托維亞警官,您怎麼來了。”
年輕的波莉·奧托維亞冇有理會馬諾夫婦,徑首走近房間進行搜查,顯然一無所獲。
奧托維亞盯著木質地板上嶄新的劃痕,“人呢?”
“您說的是誰?”
“你們心裡清楚。”
“您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呢。
今天我老婆身體不舒服,金馬蹄也閉門謝客,我留在房間裡照顧她。
一覺睡醒,你們就來了。”
“黑市法案和通行限製法案幾乎是同時提出的。
議事庭在兩年後通過了後者,但到現在也冇有通過前者,就是怕你們這幫人蹬鼻子上臉,鬨出什麼名堂來。
現在竟然敢窩藏嫌犯了,真是膽大包天。”
“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議事庭法案第西百二十條第二款,窩藏、包庇通緝犯,威脅帝國及外屬城邦居民人身安全的,應被流放至洪水島嶼,剝奪全部財產。
最遲明天,把人交出來。
否則你們知道後果。”
奧托維亞奪門而出。
馬諾夫婦聆聽著鞋跟觸及地麵的踢踏聲,脫力般跌坐在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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