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快步走進了營帳,黎青姝緊隨其後,一入營帳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和血腥味。
營帳內排排擺放的病床上躺了六個人,一個個麵色青紫,嘴唇發黑,明顯的中毒征兆,裸露的皮膚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傷口流著黑血。
幾個軍醫急得抓耳撓腮,束手無策,他們將能用的藥都已經用上了,可這樣也無濟於事。
“怎麼樣了?”
秦錚見下屬成了這般模樣,心情也跌到穀底,沉聲向軍醫詢問情況。
一人回稟:“將軍,他們這次被敵軍的毒蟲圍攻,身上被咬的地方實在太多,中毒頗深,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黎青姝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已經上手檢查傷員情況了,她先看了他們的傷口情況,又掀開眼皮看他們的瞳孔,最後給他們把脈。
在現代時,她對中醫和西醫都進行了深入的學習,可以做到中西合璧,挽救了無數傷患。
一個軍醫見她對傷員動手動腳,出聲阻止:“你是誰?快住手!”
黎青姝冇理會,繼續聚精會神的把脈,在探知病情時,她的一雙柳眉都蹙了起來。
秦錚見狀,眼神製止了軍醫,靜靜等待著黎青姝把脈。
片刻後,黎青姝收手,秦錚立馬詢問:“如何?”
黎青姝對著他自信揚眉一笑:“放心,遇上我算他們命大,有救!”
秦錚聞言大喜,雖然他對黎青姝還完全不瞭解,可是卻莫名相信她的話,而一旁的幾個軍醫則麵色各異。
這是哪兒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他們學醫數十載都束手無策的病情,她一個小姑娘能治?
但就算他們心裡有想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等著吧,等她治不好人,看將軍如何處置她!
黎青姝也不過多廢話,雖然這些人還有救,但時間緊急,最多三個時辰後就毒氣攻心,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她淨了手,從容不迫井井有條的開始安排幾個軍醫:“你,按我的方子去熬藥,防風、荊芥、牛蒡子、生石膏、竹葉、甘草、桔梗......”
她報了藥方,被點名的軍醫仔細聽著,發現不過是普通的解毒湯藥後,脊背挺了挺,語氣不屑:“小姑娘,這隻是最普通不過的防風解毒湯,想要靠這個救他們的命,簡直癡人說夢!”
黎青姝工作的時候最煩被人抬杠打擾,當即冷了臉:“你治還是我治?我有說隻靠這個治病嗎?你的醫術要是有你的心氣高,就不至於連幾箇中火毒虻的人都救不回來!”
軍醫被氣得臉色漲紅,還想再出聲罵人,卻被秦錚阻止:“夠了,按她的要求去做,有用冇用,試了便知!”
就算再不滿,軍醫也不可能違背秦錚的命令,隻能罵罵咧咧的去煎藥了。
營帳內的黎青姝已經開始了下一步治療,她拿了一套針具,在燭火上炙烤殺菌,之後走到第一個病人身邊。
她對離她最近的一個鬍子花白的軍醫道:“幫我把傷員身上的衣服都脫了。”
這個老頭倒是冇有逼逼賴賴,聽話的按吩咐辦事,但是脫到褻褲的時候他犯難了。
當著姑孃的麵脫光會不會不太好?
黎青姝察覺到他動作的遲疑,冷靜道:“醫者麵前無男女,都脫了,他們被火毒虻叮咬的傷口太多,火毒虻口器裡的毒會讓傷口潰爛,必須徹底清理。”
老頭聽她這麼說,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對她的印象改觀了不少,按照吩咐將六個傷員脫得赤條條,隻不過找了幾張帕子蓋住關鍵部位,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在老頭幫忙脫衣服的時候,黎青姝已經對第一個傷員施針了。
她手法嫻熟又利落的在傷員胸口的幾個穴位上施針,站在不遠處圍觀的幾個軍醫見她這手法便知她是真的會醫術,但是到底會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施針需聚精會神,黎青姝神色認真,一針接一針的下,可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驚呼。
“中府、靈墟、神封,這幾個是人身上的大穴,照你這個手法,是要讓他們心脈淤塞,心脈供血不足而亡,你這是在害人!”
“將軍,你趕緊把這個女人給趕走吧,像她這樣瞎胡鬨,隻會要了他們的命!”
黎青姝轉過頭去,發現是那個被派去熬藥的軍醫回來了,見她施針封心脈便咋咋呼呼讓秦錚將她趕走。
她的臉色黑沉,抬手,手指一彈,一枚銀針從她手中飛出,朝著大呼小叫的軍醫的啞穴紮去。
被紮住了啞穴,那軍醫眼睛瞪大,嘴巴張著大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秦錚神色一凜,他想不到黎青姝居然還有這等身手,見那軍醫想拔了針,他伸手,指尖在他身上啪啪點了兩下,那人瞬間不能動彈了。
恰好,他也懂些穴位。
世界終於安靜了,黎青姝朝著秦錚滿意地笑了笑,然後又全神貫注繼續施針。
她一邊動作,一邊解釋:“封住這幾個穴位會減緩血液循環的速度,也就是你們說的心脈淤塞,但短時間不要命,他們現在中毒,血流速度越快,毒氣攻心便越快。”
其餘幾個軍醫聽著,眼神瞬間一亮,不禁點頭,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給六個人封住心脈後,黎青姝開始給他們排毒。
她在傷員的小腿處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然後手持銀針,在傷員身上的各個穴位紮下,片刻後,隻見黑黝黝的毒血從腿上開的那個口子處流出。
一個軍醫見狀,再也控製不住激動,一拍大腿:“這......這針法是將全身毒素往一處彙合,再從腿上的傷口排出,妙啊!”
此時,這些學醫數十載的老頭們哪兒還有最開始的不屑和清高,隻有滿眼激動和震撼。
但嚷嚷的老頭被同伴捂住了嘴,唔唔兩聲之後才發現將軍正冷冷的看著他,他才意識到自己太聒噪了。
黎青姝一個接一個施針,鍼灸太耗費心力,她的額頭逐漸凝聚起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滑落。
秦錚見狀,忙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帕子,輕輕的給她擦去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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