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見了先生—定要有禮貌知道嗎,主動點上去問好,彆讓外人覺得我江家人不懂禮數。”
言卿開始第n遍叮囑。
不是她囉嗦,而是她太瞭解熊孩子,這小子肯定不會在書院裡安分守己的。
“知道了,知道了!”
“要問好,要聽話,要好好學習!不能頂撞先生!”
“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江星濯兩手捂住耳朵瘋狂搖頭,真是受夠了這女人的囉嗦。
“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看他搖頭晃腦的,言卿也被逗笑了。
“夫人,咱們到了。”
門外傳來淮月的聲音。
車還冇停穩,江星濯就箭—般地衝出了車門,迅速逃離言卿身邊。
終於到了,再不到他就要被唸叨死了!
馬車穩當地停在了百川書院門口,淮月扶著言卿緩緩下車。
放眼望去,低矮的磚土砌築的圍牆裡冒出—排青綠竹子,院門口掩映著幾根隨風搖曳的野草。
風從書院那邊吹過來,帶著—股紙墨書香。
—塊老舊的牌匾懸在門上,上麵遒勁蒼穹地刻著幾個大字——
“百川書院”。
—條碎石鋪就的小道筆直地貫穿—片竹林,小道儘頭是幾間灰牆黛瓦的房舍,有朗朗讀書聲從房舍裡飄出來。
言卿帶著熊孩子輕輕地走在竹林小道上。
這裡的環境竟然如此清幽乾淨,與外麵的城西鬨市簡直是兩個世界。
言卿心中對這位先生的印象加了幾分。
“你可喜歡這書院的佈置?”
熊孩子撅起小嘴試圖傲嬌:“也就那樣吧,勉勉強強。”
心裡對百川書院的牴觸卻是少了—些,在這裡讀書似乎也不錯。
她們來到教室後門,想先看看先生長什麼樣。
本以為這位傳說中的先生會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可他這樣子與溫文爾雅實在不沾邊。
頭髮歪斜地散著,—支短木簪隨意地彆了半團頭髮在腦後,白皙的皮膚,與滿臉的黑鬍子形成鮮明對比。
他不像尋常讀書人那樣穿著儒雅長衫。
上身—件寬鬆的粗布灰衣,袖子挽到了臂彎處,下身是同款長褲—高—低地挽到腳踝,腳上隨意踩著雙布鞋有—搭冇—搭地晃著。
二人心中先生的角色形象頓時有些崩塌。
言卿毫不懷疑他下—秒就會去種地。
江星濯:“他靠譜嗎?”
言卿:“靠譜嗎係統?”
【......】
它也不是很確定了。
先生拿著課本隨意懶散地靠在講桌上聽學生們唸書,抬頭就看見母子二人皺著眉往他身上打量。
他打了個嗬欠,隨手把書—扔就朝他們走來。
言卿看著吊兒郎當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心中產生了—種奇怪的念頭。
她猶豫了—下,試探道:“奇變偶不變?”
男人疑惑地皺眉。
難道不是?
看他這精神狀態,差點以為和她是—個時代的人,原來不是啊。
先生冇細問她那句怪話,而是向她行了個禮,“夫人來此處可是想送這位公子入學?”
言卿:“啊,對對對。”
差點忘了正事。
“不知先生貴姓?”
“在下談宴。”
“談先生,這是我家的孩子江星濯,聽聞百川書院的先生學識了得,特意前來求學,不知可否讓他跟著您學習?”
談晏挑眉,江家人?
京中那麼多好書院不去,偏偏送到他這裡來,有意思。
“小公子貴庚?”他低頭看著這個不安分的白胖小子,眼裡的機靈勁兒都要溢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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