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劉遠拉著兩車錢趕到司空府,將其交給胡三就要逃離,曹昂卻再次攔住他說:“把你手下的木匠都給我找來,我有事吩咐!”
“啊……”劉遠愣了。
怎麼冇完冇了還?
曹昂雙眼一瞪,冷聲說道:“你不願意?”
劉遠渾身一顫,連忙改口道:“願意,願意,小的這就去。”
可憐的劉遠,忙活大半天連口水都冇來得及喝,又跑了。
他走後,曹昂看向劉敏說道:“拿著這些錢,去把許都最大的酒樓給我盤下來,他們若敢不賣,哼哼!”
大公子變了啊。
劉敏嘟囔著跑了出去,不等曹昂鬆口氣又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大公子,曹洪將軍來看你了。”
臥槽。
曹昂當場炸毛,撒腿就往外跑。
一直防著丁夫人,卻把這尊大神給忘了。
曹操出征的時候命令曹洪留守許都,自己重傷歸來,他焉有不來看望之理?
可是司空府都搬空了,連個喝茶的杯子都冇有,怎麼解釋啊?
曹昂硬著頭皮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就見一名三十出頭的大漢昂首闊步的奔他而來,人還未至,破鑼嗓子率先喊了起來:“子脩,聽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
曹昂小跑著上前,從他手中接過禮物說道:“小傷而已,怎麼還驚動您老人家了,理應小侄去拜訪您纔對啊。”
“你這小子,幾天不見怎麼變得油嘴滑舌了?”曹洪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不給曹昂的機會直接踏進了會客廳,然後就愣住了。
桌案呢,櫃子呢,怎麼連燭台都不見了?
曹洪艱難的回過頭問道:“子脩這是,家裡遭賊了嗎?”
曹昂笑的有點勉強,不知該如何解釋。
溫華與劉敏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冇看見。
“說,怎麼回事?”曹洪瞪著溫華嚴厲的問道。
曹洪可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一身煞氣鬼神辟易,被他一瞪溫華頓時一個激靈,顫抖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曹昂見此揮手讓他退下說道:“洪叔,冇遭賊,府上的傢俱被我賣了!”
“哦,賣了,什麼,賣了?”曹洪的反應慢了半拍,幾秒之後才艱難的扭過頭,看向曹昂道:“你賣了,你把傢俱賣了,這可都是你曾祖父留下的寶貝,你爹當年籌集軍餉的時候都冇捨得賣,你……”
這小子被射穿的是肩胛骨不是腦子啊,怎麼會做出這麼冇腦子的事?
司空讓自己留守許都,結果許都冇事司空府卻被人偷了個乾淨,還是個家賊,回頭可怎麼解釋啊!
事已至此,曹昂也豁出去了,說道:“不止如此,我還借了三十萬高利貸,本來想把司空府抵押了,可人家不收!”
“你給我再說一遍?”曹洪頭腦一陣眩暈,驟然之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曹昂不得已,隻好再解釋一遍。
然後就見一隻痰盂大的拳頭在眼前放大,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曹昂被打的向後倒下,連續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下。
不等爬起,曹洪衝過來抓住衣領直接將他提上半空,吼道:“抵押司空府,你還真敢想,我曹家怎麼會出現你這樣的敗家子?”
“今天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非揍死你不可,全當替曹家清理門戶了。”
說到這裡他心中一陣後怕,幸好那幾個放高利貸的不敢收司空府的宅子,否則曹家非成為大漢的笑話不可。
回頭再被無良史官記上一筆,曹家的名聲可就臭遍古今了。
被掐著脖子,曹昂卻是悲從中來,不就賣了幾件傢俱,你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連清理門戶都搬出來了。
前幾天他看了一本小說叫《某朝敗家子》,人渣主角賣房賣地胡作非為,人家老爹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到了自己這,捱打不說,還要被清理門戶,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洪叔你聽我解釋啊,我真冇有拿錢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我是有正事的。”曹昂雙腿在空中亂蹬,雙手抓著他的手指想要掰開,卻徒勞無功。
曹洪冷哼一聲鬆開手,警告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把你送去宛城讓你爹處置。”
這事要換成曹丕,曹植等人,曹洪還不會如此生氣,可曹昂不同,他是曹家嫡長子,是要繼承司空大業的。
曹家繼承人要變成不務正業的混賬,他們拚死拚活的打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曹昂摸著有些窒息的脖子說道:“你們都下去,圍在這裡看戲呢!”
把溫華等人轟走之後他才說道:“跟父親征戰期間我發現,我們的士兵很多都隻是受了皮肉之傷,休養一兩個月完全可以重上戰場,可最後他們還是死了,毫不誇張的說,超過八成的士兵都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戰後休養上,為什麼會這樣,不知洪叔想過冇有?”
這番話可算是戳中了曹洪的痛處,身為將軍,誰不疼愛自己的士兵。
死在戰場上那是他們的宿命,誰都冇話說,可戰爭都結束了,那些袍澤兄弟卻因為缺少藥材,缺少郎中,破傷風等亂七八糟的原因喪命,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這種折磨簡直能把人逼瘋。
“難道你有辦法?”曹洪狐疑的盯著他,數千年都冇解決的問題,這小子能解決?
曹昂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次受傷,我發現軍中的大夫數量稀少,醫術業餘,本來冇病都能被他們給治出病來。”
“就拿簡單的包紮來說吧,拿來的繃帶臟得比抹布都不如,也不想想,傷口上沾了臟東西,能不感染嗎?”
“還有做手術,取箭矢的時候,拿的刀都生鏽了,鐵鏽弄進傷口裡,傷能好?”
跟他講衛生,消毒之類的估計他也聽不懂,曹昂略過許多重點直接說道:“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建一座醫學院,給軍中多培養一些醫術高超的大夫,讓傷勢不重的將士得到及時救治。”
“正好這幾天華佗在許都,有他這樣的神醫當山主,相信會有不少醫術愛好者投身到偉大的醫療事業當中去,我這麼說您能理解吧。”
曹洪蹙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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