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漢靈帝光和七年,張角一聲高呼,黃巾之亂爆發,以燎原之勢瞬間席捲天下。
黃巾勢大,朝廷無力鎮壓,靈帝被逼無奈,隻好接受太常劉焉的建議,將各州刺史改為州牧,下放權力於各地官府,讓他們自行募兵,自行剿賊。
此舉雖有效剿滅了黃巾殘部,卻也正式拉開了東漢末年諸侯割據的序幕,敲響了大漢王朝的喪鐘。
之後,靈帝駕崩,董卓廢帝亂政,耗儘大漢最後一絲底蘊。
至此,那個喊出“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的大漢王朝……
那個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大漢王朝……
那個打的匈奴西遷北逃,如同大山一樣,壓的西域諸國不敢抬頭喘氣的大漢王朝……
崩塌了!
此後數百年間,諸侯亂戰,三國鼎立,司馬篡魏,五胡亂華,衣冠南渡。
中原漢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四百年大漢打出來的漢人尊嚴被一次一次的踐踏在地,甚至一度淪為牲畜食物。
直到又四百年後大唐建立,纔再次崛起。
可所謂盛唐,更像是中原漢人的迴光返照,短暫的盛世之後,又是藩鎮割據,戰火紛飛。
遼,金,蒙,滿,漢人一次次的反抗,迎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殘酷的鎮壓。
最終,漢人的血性被磨滅,膝蓋軟綿綿的跪在了滿清的腳下。
可悲,可歎!
楚雖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華空無人?
……
“嘶……”張晟剛恢複意識就感覺腦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上去。
與此同時慢慢睜開雙眼。
剛一睜眼就看見七八顆腦袋湊到眼前,打量稀有動物似的盯著自己,再配上昏暗的環境,很有一種電影院裡看驚悚片的感覺,嚇得他尖叫一聲“嗖”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拉過被子縮到牆角。
如此猶覺得不保險,又將被子往身上拽了拽才疑惑的問道:“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那動作,那語氣,那神情,像極了一名突然被陌生人闖進房間的**女子。
盯著張晟的幾人俱都身穿鎧甲腰插長刀,怎麼看都像黑社會。
為首之人一臉錯愕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張晟,足足愣了三秒才問道:“大公子,我是您的親衛統領胡三啊,您這是怎麼了?”
張晟連忙辯解道:“什麼親衛統領,什麼胡三,我不認識,我告訴你彆過來啊,否則我立馬報警,最近正在掃黑除惡,警察叔叔們可都是二十四小時執勤的。”
親衛胡三:“……”
另一名士兵戳了戳胡三說道:“老大,大公子不會是把腦子撞傻了吧?”
就算真是,你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不是。
胡三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扭過頭來諂媚的笑道:“大公子你真不記得我了,我胡三啊!”
張晟仔細看了他幾眼,又打量了一下房間。
此刻他正躺在一張不到半尺高的大床上,身上蓋的也不是棉被,而是一條做工極差的布匹。
房間內的傢俱也都不曾見過,叫不出名堂。
“穿越了?”張晟心裡咯噔一下,隨後一句MMP浮上心頭。
他今天纔剛回到縣城,眼看就要見到闊彆已久的父母,怎麼就……就……
不過,像他這種**絲,都有一個被逼出來的優點,那就是心態好。
冇辦法,打擊這東西,受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穩定心神開始思索起眼下的處境。
剛一閉上眼睛,一連串記憶便填鴨式的湧進了腦海。
建安二年,宛城,曹操,曹昂……
曹昂?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竟是曹昂,我滴個親孃勒。
這哥們可不就死在建安二年的宛城之戰嗎?
這麼說,自己還能活一,二,三天……
不對,恐怕三個時辰都不到啊。
完犢子了!
張晟繼續整理曹昂的記憶,理清頭緒後,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半個月前,曹操起兵準備攻打盤踞在徐州的呂布,突然得到張濟出兵關中攻打南陽,卻被流矢擊中不幸殞命的訊息,當即調轉目標,引兵十五萬直奔屯兵宛城的張繡而來。
打算先解決張繡這頭攔路虎再全力攻打呂布,省的他趁自己與呂布交戰之際,從背後給自己來一下狠的。
宛城之戰不可避免的爆發了,跟史書記載的一樣,張繡自知不是曹操對手,果斷選擇了投降,曹操也欣然接受,隨張繡進城。
接下來的事看過《三國演義》的都知道,胡吃海塞一頓後,曹操的老毛病犯了,覺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就想找個女人暢談一下理想人生。
侄子曹安民投其所好,替他找來了張濟的遺孀,張繡的嬸孃鄒夫人,曹操欣然接納。
然後張繡就反了,半夜偷襲殺的曹操大敗,狼狽逃回許都。
縱觀三國,宛城之戰根本排不上號,給官渡,赤壁,夷陵三大戰役提鞋都不配。
但對曹魏來說,宛城之戰的影響卻是致命的,根本原因就是,此戰曹操不但折了大將典韋和侄子曹安民,還折了長子曹昂。
曹昂是誰,那可是曹操精心培養的接班人啊!
他若不死,估計就不會有後來的奪嫡之爭,也就是不會有司馬懿崛起,這樣的話,漢人的曆史或許就是另一番局麵。
可以說,張繡造反帶來的影響不下於潘金蓮開窗。
一隻蝴蝶無意煽動了一下翅膀,煽敗了曹操,煽死了曹昂,帶來的颶風直接改變了華夏的曆史,影響了華夏數千年。
說白了,宛城之敗就是曹操自己作的,三杯貓尿下肚便管不住自己,明知鄒夫人是張繡的嬸孃,還敢上。
這事彆說張繡,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得跟你血濺三尺。
隻不過自己穿越過來的時間尚早,張繡還冇來得及反,曹操還在跟鄒夫人花前月下,撫琴弄曲,典韋還在跟張繡喝酒。
不過也快了,張繡造反估計也就這個把時辰的事。
半個時辰前,曹昂巡邏經過曹操門外,聽見房內傳出一陣少兒不宜的聲音,知道曹操與鄒夫人已經滾在一起,心神一顫急忙轉身離去。
誰料跑的太急路又太滑,左腳被右腳一絆順勢跌倒,腦袋好死不死的,剛好磕在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上,鮮血瞬間染紅額頭。
親兵大驚,想要呼喊又怕驚擾到曹操,急忙抱起曹昂回了房間。
醒來後,曹昂就變成張晟了。
理清思緒後,曹昂再次看向胡三問道:“典韋將軍回來了嗎?”
本來,替曹操看門巡邏是典韋的職責,可曹安民將鄒夫人帶回不久,典韋就被張繡請去吃酒了,巡邏的事隻能落在曹昂頭上。
張繡投降,日後就是同僚,大冷天的一起喝個酒,本就是情理之中應有之義,典韋冇理由拒絕。
卻不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是賈詡策劃的陰謀。
胡三茫然的說道:“卑職不知,大公子您突然摔倒,卑職一直照顧你來著。”
曹昂猛咬舌尖,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立刻去查!”
“是!”胡三領命離去,剛走到門口又聽曹昂喊道:“回來,把門關上。”
等胡三關好門,曹昂將幾名親兵湊到一起低聲吩咐道:“我有一種預感,張繡可能會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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