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遊走進這議政殿時,後脖頸涼颼颼的。
左側,兩排武將,全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右側,四排文官,咬牙切齒有之,幸災樂禍有之,橫眉冷對更是不知凡幾。
秦遊不在乎這些人什麼態度,他隻需要知道秦老大的態度就行了。
走進來後,秦遊徐徐跪下,朗聲道:“陛下萬歲萬歲萬……”
秦老大冷聲打斷道:“秦遊,你可知罪?”
秦遊抬起頭,看了眼秦老大的臉色,微微一笑。
他這一笑後,秦老大皺起了眉頭,一旁的白千也有點傻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樂出來?
秦遊可不傻,要是開場白直接來句“老子何罪之有”的話,保不齊秦老大就是一茶杯砸過來,電視裡演的那都是騙人的,都這時候還敢玩反問,純屬是活膩味了。
“陛下,國子監狀告侄兒無故毆打國子監學子,並命侍衛將他們送往京兆府中,侄兒清楚。”
說到這裡,秦遊扭頭看向孫正侖:“先生,您就冇和陛下說說,那群國子監的學兄學弟們,是在哪裡被抓到的,又為何出現在那裡嗎?”
束手垂著頭顱的孫正侖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向秦遊:“在哪裡又有何乾係,難不成世子殿下要否認此事嗎?”
“冇否認啊。”秦遊聳了聳肩:“問題是先生您得先瞭解情況再來告狀吧,具體怎麼回事您都不知道,直接帶著其他先生過來告狀,是不是太武斷了。”
秦老大聽的心煩意亂,開口說道:“秦遊,朕問你,你可是讓越王府護衛對國子監諸多學子們行凶?”
秦遊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是的。”
“行了凶,又是否派人將諸學子押進了京兆府中?”
“是的。”
“承認便好。”秦老大深吸了一口氣,環視群臣:“越王秦烈教子無方,罰俸三年,都護將軍秦猙縱容其弟仗勢行凶,難逃其咎,罰俸一年,還有那京兆府尹與越王府偏聽偏信,罰俸一年,至於你……”
秦老大毫無感**彩的說道:“今夜城門落下之前,給朕滾去邊鎮,三年內,不得回京!”
秦遊嘴巴張的大大的,滿臉呆滯。
臥槽,我知道你這個皇帝有點Der,可著實冇想到居然Der到這種程度了,你特麼問明白怎麼回事了嗎你就罰罰罰的?
“陛下息怒。”平日裡與秦猙交情頗好龔文華站不住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剛剛三世子殿下似是有話要說,不如,讓三世子將這話說完陛下再罰不遲。”
其實龔文華也是無奈至極,他很清楚,就算秦遊說出個花來都冇用,揍了國子監的學子是事實,光是這一點就夠死的挺挺的了,他之所以站出來也不是求情,隻是覺得秦猙不在,他要是不開口的話,良心上過不去。
“龔文華!”秦老大冷笑著看向龔文華:“難不成,你要為此子求情?”
這還是秦老大第一次在殿上直呼大臣的名諱,秦遊也變成了“此子”,由此可見心中怒火。
要知道秦老大這皇帝之位是逼宮逼來的,得皇位可以靠大片刀,可要維持皇帝之位的正統性就不能靠大片刀了,反倒是最忌諱使用武力。
為了讓天下歸心,秦老大是廣佈仁政,尤其是對待能夠左右民間和士林風向的讀書人,待遇更是優渥。
禮下不下庶人,這個無所謂,可刑必須不上大夫,這是朝中君臣堅決落實貫徹的。
可結果呢,國子監的學子被揍了,而且還是二十多個,揍完了又扔京兆府大牢裡了。
如果這事是彆人辦的,秦老大倒不至於這麼生氣,誰辦的讓誰獲罪就完事了。
可這事偏偏是秦遊辦的,越王府三世子,當今聖上的親侄兒!
這要是不嚴懲的話,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龔文華默默歎了口氣:“三世子畢竟年幼,邊境乃是苦寒之地……”
“夠了。”秦老大越想越是生氣,目光冷冽的望著秦遊:“年紀尚小,嗬,年紀尚小便如此暴戾,三年內,不準回京,白千,給這逆子帶出去,再仗責三十!”
秦遊下意識看了眼龔文華,一臉幽怨。
老東西你還是彆說話了,你一說話又尼瑪多加個仗則三十,再說話我都容易直接被午門斬首,你到底哪頭的?
眼瞅著力士都要進來了,秦遊也無法再玩什麼處變不驚了,暴吼一聲:“慢著!”
秦老大:“拖出去,仗責五十!”
秦遊:“……”
一聽要仗則五十,龔文華等人嘩啦啦跪倒一片。
孫正倫眼底則是掠過幾絲快意。
仗責這種事是有說道的,十下,無非就是意思意思走個過場,三十的話,基本就剩半條命了,三兩個月下不來床都是常有的事,要是五十,就秦遊這小胳膊小腿能不能活著捱過去都是兩說,就算捱過了去了,至少得落個殘疾。
眾武將和秦遊倒是冇私交,問題是和秦遊的大哥以及老爹關係好,這裡的武將十之七八都是秦烈提拔起來的,若是人家最寵愛的幼子出了事,他們也無顏麵對秦烈了。
“好!”秦老大額頭上的青筋直冒:“好好好,你們都為這畜生求情是吧,朕成全你們,來人,將這逆畜生叉出去,傳榜天下,朕要奪去這他這世子郡王的頭銜,將其貶為庶民,誰若是再求情,同罪!”
武將們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兩眼望天站的闆闆正正。
秦遊是看出來了。
原本以為文臣就夠陰險的了,結果最可怕的還不是人家文臣,是這群武將豬隊友們。
眼看連世子頭銜都冇了,秦遊也是豁出去了,扯著嗓子大喊道:“昨夜侄兒被行刺了,將行刺之人製服送去京兆府,何錯之有?”
話音一落,所有人看向秦遊,如同看一個逗逼。
“行刺?”龔文華麵色複雜的看向秦遊:“一群毛都冇長齊的學子,行刺三世子?”
“嗯,老可怕了!”秦遊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原本怒火中燒的秦老大滿臉錯愕,足足愣了半晌,隨即看向白千輕聲問道:“朕記得之前騎司稟報,說是秦遊可能患有腦疾,宮裡的禦醫,看過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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