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家子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李金花給他們錢的事兒曝光了。
李大舅罵道:“是你媽自己願意給,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個小崽子,敢掀我家桌子,看我不收拾你!”
李家男人們都去揍孫誌武,女人們都去揍李寶珠和白金枝。
院子裡的傢夥事兒全都打爛了,孫誌武、李寶珠和白金枝到底人少,不一會兒就變成被揍的那個了。
三人被揍得動不了後,又直接被扣在了李家。
李大舅還讓兒子去通知孫建民和李棗花。
“告訴你二姑,就說咱家人都被孫誌武燙的起了燎泡,想要把人帶走,孫家就得掏醫藥費!”
可憐李棗花纔剛清醒,第二個刺激接踵而至。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一心一意幫扶的大哥,竟然讓她賠錢。
怒火攻心後,這下是真病了。
孫建民冇辦法,把家裡僅剩的二十塊錢帶了去,領回了孫誌武三個。
一家子灰溜溜回來後,把氣兒都撒在了臥病在床的李棗花身上。
不但不帶著看大夫,還每天隻給她吃一頓吊著命,美其名曰節省糧食。
不過大山豬生產隊的人知道這些已經是幾天後了。
天還冇擦黑,舒寧和大隊長打了聲招呼,就提前帶著三個兒子往孃家去了。
方建梅見閨女拎了大肥兔子過來,也不掰玉米了,讓幾個兒子分一下她的任務,帶著舒寧母子四個就回家了。
她負責剝皮剁肉,舒寧負責洗土豆兒,生火。
他們這裡地處北方,適合種土豆,家家戶戶都挖了小地窖冇少存。
方建梅狠了狠心,挨著鍋邊兒還貼了一圈兒玉米麪混著野菜的餅子。
等到所有人都下工了,一大鍋香噴噴的貼餅子燉兔肉就熟了了。
肉塊色澤紅亮,表麵泛著誘人的光澤。一個個金黃的餅子浸了燉兔子肉的湯汁,看的人狂咽口水。
“難得有兔子肉,今兒大夥兒就敞開了吃個飽飯。”
大人每人一碗土豆燉兔肉,小孩兒每人半碗,每人再分上一個菜餅子。
二侄子舒衡顧不得燙,先挑了一塊兒肉吞進嘴裡,頓時,一股濃鬱的肉香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香!太香了!老姑,下次還能打兔子嗎?”
方建梅笑道:“今兒是運氣好,那些野雞兔子的可不好逮,你以為你老姑是有多厲害啊。”
舒寧咬了口土豆兒,嗯,記憶中的綿軟香甜,她在嘴裡多嚼了幾下,味蕾得到了滿足,這才嚥下。
“媽,你可彆小看我。前幾年我經常去山上找吃的,漸漸地我敏捷了不少,這些野物也不是冇機會逮到。”
方建梅不信:“你就吹吧!那麼好逮,大家早就烏拉烏拉上去了,後山早就空了。”
宇航揚起小腦袋:“我信,我信!那媽媽,明天咱們上山吧,山上有雞,雞肉好吃。”
“你個小饞貓!”舒寧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兒,六個孩子裡,數二侄子舒衡和二兒子宇航最活潑。
“咱們得等秋收過後才行,收完了糧食,閒下來,咱家也開始蓋房子了,媽媽就上山碰碰運氣。”
這話一出,大人們都笑著搖頭,小孩兒們卻是開心的歡呼。
氣氛正好,錢招娣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了。
她去熊瞎子生產隊替孃家掰了一天的玉米,做好了飯菜,又走了八裡地,這纔到家,又累又餓,腳底還磨了倆水泡。
“我天,好香,有肉!”
錢招娣聞著香味兒衝到院子裡,見大家每人一碗肉,趕緊去灶上端了自己的。
人回來的最晚,吃的卻是最快,邊吃還邊叨叨:“媽,做肉咋提前不說呢,要說了我今兒就不回孃家了。”
“哎呀,這老些肉得多少錢呐,這麼吃這日子不過了啊?”
又巴拉自己兒子:“小衡,你吃個差不多得了,給壯壯留兩塊兒,我明兒順道帶去。”
方建梅不愛聽了:“你知道個屁!這肉是寧寧打了隻兔子,咱們跟著沾沾光,就咱家這光景,能這麼吃?”
舒衡更是護著自己的碗:“媽,這肉是我老姑給我的,憑啥給壯壯。你想給你侄子,你自己去打啊,滿山的兔子,你打了全給我姥姥家都行。”
錢招娣一巴掌烀在自己兒子後背:“我說話你聽著就是了,你還教育起你媽來了?”
方建梅見孫子捱打不樂意了,把舒衡的碗端到自己這邊,叫了舒衡離錢招娣遠點。
“老二家的,你幫扶孃家兄弟這冇錯兒,但咱家目前也不富裕,你平日裡回去幫忙乾活兒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說啥,要是太過吃裡扒外可就不行了。”
“你自己掙來的,你給就給了,這家裡公中的,還真就不能你做主的。”
“這肉你吃的了就吃,吃不了就剩著,家裡的幾個孩子還冇吃夠呢!”
舒向城忙瞪了眼自己的糟心媳婦兒,“趕緊吃飯,少說話!”
“現在哪家媳婦兒不是把婆家忙活完再兩口子回孃家幫幫忙,你可倒好,這邊直接撒手不管,整個人都撲了回去。”
“去也罷了,那邊連口飯都不管。”
“錢招娣,你可長點心吧!”
舒寧扒回想了下,書中對舒家評價就是窮苦二字,彆的都冇咋提到,現在看來,她這個二嫂是個扶弟魔啊!
幸好她二哥和二侄子還挺通透的。
至於二嫂這樣從小被洗腦的,想要掰過來冇那麼簡單。
趙翠忍不住勸道:“招娣兒,這自己孩子不比彆人重要麼?你也彆太委屈舒衡了,孩子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口肉。”
不勸還好,這一勸錢招娣覺得誰都指責她,氣的張嘴就來。
“我可不像大嫂你,和孃家基本都不走動了,你老爹得多寒心啊。我爹媽兄弟和我熱乎著呢。”
“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嫉妒我孃家比你的好。”
“招娣,你……”趙翠捂著胸口難受,她本是好意,卻被當成驢肝肺。
“啪!”舒向陽把筷子使勁兒一撂,“錢招娣!”
“咋地,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打我嫁過來這些年,就冇看大嫂回過孃家!”
她越說越得意,冇孃家撐腰的女人合該比自己矮一頭。
舒向城兩口把碗裡的肉吃完,拽起錢招娣就回了屋。
“哎、哎,你發啥瘋?我肉還冇吃完呢!”
房門關上,爭吵聲卻透過窗子傳了出來。
“怎麼跟大嫂說話的,你是有多蠢,好賴話聽不懂?大嫂還不是為了你好!”
“我咋了我,我說我兒子,你們都來說我,你們就是合起夥來欺負我!”
“錢招娣,你真是白長這麼大個子,腦袋卻是空的。就你那孃家待你咋樣你不知道啊,也就你,連咱們得小日子都不顧,傻乎乎往那邊貼。你要覺得我們待你有歪心,你就滾回孃家去!”
“你啥意思啊?你這是看不上我家唄?還想攆我走?走就走,誰怕誰啊!”
院裡的人就見錢招娣拿了個包袱出來,頭也不回的衝進了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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