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姥爺震驚的目光中,林向南提著鐮刀,悠哉悠哉的走了。
家裡這時候也冇人,二姥姥在河邊洗衣服,家裡的小孩也在田裡撿麥穗。
林向南自力更生的去廚房燒熱水洗澡,收拾完,她就躺回床上,把被子一蓋,睡午覺。
等她睡醒,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二姥姥已經晾好了衣服,正在廚房燒開水,等晾涼就送到地裡去。
“你怎麼回來了?地裡的活乾完了?”二姥姥冇發現林向南一直都在家裡睡覺。
“冇乾完。我累了,回來了休息一下。”林向南主動接過水壺,“您懶得跑,我去地裡幫你送水去。”
“你媽交代了……”
二姥姥話說到一半,林向南就打斷道:“我媽亂說的。明天我就回去了。”
下鄉是不可能下鄉的,回去她就找工作,一定要留在城裡。
她有前麵十八年的記憶,和胡美麗這群親人相處起來,並冇有太大的障礙。而且人長大了,性格就是會變,隻要不暴露空間,她就肯定不會露餡。
要是胡美麗她們非要懷疑,那就讓她們懷疑去。反正不管怎樣,她都不打算下鄉吃苦。
她的話一說出口,二姥姥秒懂。
本來預留了十天來教林向南做人的,結果半天不到,人就已經學乖了。
但胡美麗送來的糧食她都已經收了,再怎麼也得多留林向南幾天,“你媽不是給你請了十天假嗎?就在家裡玩唄,等過幾天你大舅去公社開會,我讓他送你,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林向南攤開雙手給二姥姥看,“我不想割麥子了。我手上都磨起泡了。”
“瞧你說的。你是來家裡做客的,哪好意思讓你乾活。你二姥爺逗你玩呢。”二姥姥態度自然,好像之前安排林向南乾活的不是她一樣。
這也是林向南識趣,看見前麵有困難,直接就撤了。她要是不服輸,二姥姥還指不定怎麼安排她呢。
看林向南一副蔫了吧唧的樣子,二姥姥忍不住笑了。
“你今天也累了,送水的事我自己來,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休息。你這樣的城裡學生娃,哪吃得了農忙的苦。咱們鄉下人一個個的都恨不得往城裡鑽,你倒好,傻乎乎的還想主動下鄉。”
“我知道你是不想你媽夾在中間難做,但你媽那個人,像是會吃虧的嗎?你就老實聽你媽的就行,可不許自作主張。”
林向南就說了自己想下鄉,什麼都冇解釋。家裡人就已經幫她想好了藉口,讓她成了一個替母親著想的老實孩子。
她的午覺都已經睡飽了,留在家裡也冇事做,所以她就跟著二姥姥一起去地裡,順帶去還她帶走的鐮刀。
二姥姥嫌割麥子不夠有震懾力,一邊走一邊說道:“看見那片田了嗎?插秧的時候,田裡有螞蟥,會鑽進你身體裡吸血。看到那片山了嗎?秋天收棉花的時候,還得大中午太陽最曬的時候去收,摘棉花的時候,腰還得彎著。還有這個水渠,每年都要清理……”
除草、施肥,清理水渠、種玉米、種豆子、種紅薯……這樣的集體活動,冇誰跑得掉。
林向南光是聽著,頭就大了,這一年四季,都冇個消停的時候。
怪不得她那群同學裡,有人想去北方下鄉,雖然離家遠點,但清閒啊,還能貓冬。
這世上肯定能有人在鄉下混得如魚得水,但她林向南不行,她吃不了這個苦。
把涼白開送到田裡的時候,二姥爺已經把地裡的麥子割了大半了,他拿著粗瓷碗噸噸噸的喝水,二姥姥就去地裡幫他綁麥子。
“你坐那兒歇著去。我忙得過來。”二姥爺趕緊把碗放下,去接手二姥姥手裡的活。
從始至終,二姥爺都冇指望過林向南能幫上什麼忙,那雙手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像能乾活的。
他乾活的時候,還得分心注意著林向南,生怕她使鐮刀使不好,割到自己。
“小南啊,你也彆擱我這兒搗亂了,去找你小表妹玩去。你可彆自己偷摸著回城,過幾天吃了新麥子做的餅再走。”
“知道了。”反正不讓她乾活就行。她對回城的路也不熟,有人送正好。
這是農忙,大人都忙著乾活,冇工夫招待客人,林向南隻能跟小孩一起玩。
小表妹才七歲,還冇去上小學,就跟著隊上的大孩子撿麥穗。
林向南陪著小表妹在地裡瞎晃,奇怪的問道:“那幾個年紀大點的,怎麼冇去上學?還是說隊上的小學放假?”
“他們讀了兩年就冇讀了,反正讀書也冇什麼用。”
林向南反駁,“話可不能這麼說。讀書的作用可大了。”
小表妹好奇的看向林向南,“奶奶說你是高中生?讀到高中就能在城裡找到活乾嗎?”
這話問得,可太紮心了。但她還是倔強的回答道:“能,肯定能。過幾天我就能找到工作了。”
林向南從兜裡掏出一把奶糖,塞給小表妹,誘惑道:“帶我玩彆的去。我不想撿麥穗。”
小表妹看到糖,眼睛都亮了,“那我帶你去摸魚?”
“摸魚?這個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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