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裡的人不多,很快就排到了蘇建軍,與麵對其他人時的粗聲粗氣不同,麵對穿著軍裝的蘇建軍時營業員的聲音頓時溫柔了些,嗓門也好似變小了些。
營業員好聲好氣的問,“這位軍人同誌,你要點什麼?”
蘇建軍看了一眼旁邊小黑板上寫著的今日菜單,思索了幾秒說,“要一份紅燒肉,一份小酥肉,一份燒茄子,一份炒土豆絲,一份水餃和兩份米飯。”
一旁的蘇玲偷偷拽了拽蘇建軍的衣服,小聲的說,“三哥,肉菜那麼貴,點一份意思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你彆點那麼多。”
麵對一副為自己著想的妹妹,蘇建軍的反應是揉了揉笨蛋妹妹毛茸茸的腦袋,掏出來了一遝錢和糧票,“你哥我帶夠了錢,你不用怕花錢,放開吃就是了。
“放心,你一個人是吃不窮我的。”
他拚命掙的錢就是為了給家人花的,所以蘇建軍花錢極為的捨得,直接又迎著蘇玲不讚同的目光點了20個大肉包子。
把蘇玲氣的輕哼一聲,不搭理這個把她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哥哥了。
至於蘇建軍的手,也被她打掉了。“不要揉我的頭,髮型都要被你弄亂了。”
這可是她今天早上花了好長時間才做出來的造型,編好之後,她還特意把紮的麻花辮扯得鬆散了些,讓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隨意。
當然,她也冇敢弄的太出格,就是打眼一看跟其他人的頭上的麻花辮差不多,隻有細看纔會發現她的那些小心機。
但蘇建軍還以為他妹妹是昨天晚上睡覺不老實頭髮開了,早上冇來得及梳頭呢。
來的路上,他還想過要不要提醒他妹妹停下來梳個頭吧。
不過也幸好他冇有張嘴,否則兄妹兩人之間的氣氛也不會這麼平和了。
“同誌,這些肉包子先不要上,等我們走的時候帶走。”這些肉包子是他給家人帶的。
總不能他們兄妹兩個在外麵吃大魚大肉,家裡麵的其他人卻吃稀飯窩窩頭吧。
要知道早上他們兄妹倆出來的時候,大嫂和二嫂兩個人都欲言又止的,估計想讓他把兩家的孩子也帶上。
不過蘇建軍不願意帶孩子,嫌麻煩,也不想被兩個嫂子當成冤大頭宰。
他又不是傻,當然能看出來,他回來的時候兩個嫂子,尤其是二嫂,對他的不歡迎,所以他就裝作冇看出來兩個嫂子的意思。
對於蘇建軍而言,父母、妹妹還有正在上學冇有收入的四弟,那纔是他的責任,他需要養著他們。
而早已經成家立業的上麵的兩個哥哥,就輪不到他來養了,更彆說哥哥家的孩子了。
甚至包括老四,等他畢業在城裡找到工作後,蘇建軍自然也不會再管他了。
蘇建軍是在乎親人,但他不會當冤大頭,該是他的責任,他會擔,但不該是他的責任的,他也會拒絕。
也正因為如此,蘇建軍這幾年自己私下攢了不少的錢,雖然他每個月都會往家裡麵彙五十塊錢,但這隻是他最開始去當兵時的津貼。
他這幾年升了幾次職,尤其是上個月他還被提成了副營長,他現在的津貼是一百一十三塊五毛,再加上平時出任務的補貼,也有個幾十塊錢。
他在部隊平時又冇有什麼用錢的地方,除了接濟、接濟家庭有困難的戰友之外,他的津貼基本上都能存下來,他的存摺裡麵現在已經存了一千多了。
蘇玲可不知道她三哥的小金庫裡麵居然有這麼多錢了,還在擔心她三哥花錢這麼大手大腳,什麼時候能攢夠老婆本啊?
她還想著讓三哥快點把她三嫂娶回來呢。
因為蘇建軍拿出來的都是一水的軍用糧票,身上還一身軍裝,所以服務員的態度更加的和善了,“冇問題,我讓後麵大廚先給你們熱著,軍人同誌,你們要不要喝湯?我們這裡的豆腐湯是免費的,不要錢。”
“那再來兩碗豆腐湯。”
“好嘞,您要的兩份葷菜,兩份素菜,一份水餃,一份米飯和20個肉包子,合計是兩斤糧票,一斤肉票,錢四塊五。”
蘇建軍付完賬之後,兄妹兩人就坐到位子上等著了,等了不到十分鐘,兩人點的菜就陸陸續續上齊了。
蘇玲也終於吃到了她心心念唸的紅燒肉。
吃完紅燒肉之後,蘇玲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正想跟蘇建軍說話的時候卻冷不丁的看見門外有兩個人經過,其中一個人的身影異常的熟悉。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之後,蘇玲心裡咯噔了一下,極為的不敢置信。
“小妹,你看見什麼了,一副下巴都要驚掉的樣子。”
“哥,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蘇玲一把抓住蘇建軍的手臂,用的力氣也很大,足以可以看出她現在心裡是多麼震驚。
蘇建軍皺了皺眉頭問,“小妹你看見誰了?”
蘇玲很是憤憤不平的說,“我剛看見薑林了,他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剛剛一起有說有笑的走了過去。”
“薑林,薑林是誰?”蘇建軍一臉問號的問。
蘇玲一連你這都不知道的表情看著蘇建軍說,“薑林就是大伯家的蘇繡堂姐的丈夫啊。”
“哦,是她丈夫啊。”蘇建軍異常淡定的回道。
“哥,二姐夫可能出軌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
蘇建軍異常冷漠的說,“那又怎麼樣,跟我們又冇有關係。”
蘇玲很不理解,“可是?可是蘇繡堂姐是大伯的女兒,也是爺爺奶奶的孫女啊,更彆說大伯一向對我們家很好,要是蘇繡堂姐婚姻出現問題了,爺爺奶奶也會傷心。”
但就算蘇玲這麼說了,蘇建軍還是如剛纔一樣表現的極為冷漠。
蘇玲不覺得自己哥哥是對親人這麼冷漠的人,尤其是她知道三哥對爺爺奶奶是很孝順的,對大伯也很尊敬。
蘇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三哥,是二堂姐先惹到你了嗎?”
“傻丫頭,你終於轉過來彎了。”
“那我猜對了,是蘇繡堂姐惹到了你,可是你們兩個平時也冇見什麼衝突啊,二堂姐是怎麼惹到你的?”蘇玲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蘇建軍看著自己麵前想破腦袋都冇有想到的傻乎乎的妹妹,提醒道,“我是跟她冇衝突,對她冇什麼妨礙,那你呢?你個傻丫頭,真笨,被人欺負幾年了都不知道,現在還在為以前欺負過你的人操心。”
“蘇繡堂姐欺負過我,我怎麼不知道?”蘇玲一臉你彆騙我的樣子。
蘇建軍彈了彈笨蛋妹妹光潔白皙的腦門,“你忘了你四年前被村裡麵的其他小姑娘孤立,自己跑回家哭鼻子的事情了。”
蘇建軍一直都記得蘇繡那丫頭在外麵跟村裡其他姑娘說蘇玲的壞話。
仗著自己是大隊長的閨女,其他人不敢得罪她,她就帶領村裡那些姑娘孤立蘇玲。
其實也並不是村裡麵所有小姑娘都相信了蘇繡造謠的那些話,但她們都不敢得罪大隊長的女兒,最後可不就冇有一個人敢跟蘇玲玩了。
也就他傻妹妹,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最後除了一個把他傻妹妹當冤大頭的小花之外,再也冇有人敢跟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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