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都傻了眼,看著平日裡恨不得掐死對方的主子抱頭痛哭。
兩人哭了一陣,情緒慢慢平穩下來,還是許秀先開了口:“我是秀秀,你是哪個?”
“我是夏夏呀,”方夏抹著眼淚,本來就被熏得漆黑的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秀秀,咱們這是穿……”
許秀連忙捂上了她的嘴,示意旁邊還有人,不能叫彆人聽見了。
方夏也明白了過來,連連點頭。許秀鬆開手後,她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咱們本來好端端地要吃飯,怎麼就……對了,妙妙呢?”
許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才醒過來。”
她四下看了看,指著方纔維護自己的那個丫鬟:“你,過來。”
“娘子!”那丫鬟跪在地上,“您冇事吧?”
“我……這怎麼著火了?”許秀想要先弄清楚眼下的狀況。
“娘子,您忘了?”那丫鬟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另一個丫鬟嗤笑了一聲:“許娘子,如今您闖了禍,連皇上都驚動了,便害怕了?這火可是您一手放的呀!”
“我?放火?”許秀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麼?”那丫鬟麵上一副不屑的神情,“今日李將軍來給我家娘子送了一盒點心,我家娘子心善,知道您這麼長時間也冇吃過什麼好東西,就給您送來了,您非但不領情,還推了我家娘子一把,把那宮燈碰到了地上,這秋日裡天乾物燥,可不就著了火。”
“方娘子那是要給我家娘子吃麼?”許秀的丫鬟不甘示弱,“她分明就是炫耀!說要我家娘子扇自己嘴巴,給她賠不是就給我家娘子吃,我家娘子就差你這一口點心麼?再說那燈也不是我家娘子碰倒的,明明是方娘子先動的手推搡我家娘子!”
兩個丫鬟又吵了起來,許秀握住方夏的手,小聲說道:“看來咱倆的原身之前關係不大好。”
方夏也點點頭:“聽著都不像什麼好人的樣子。還有什麼皇帝將軍的,你說咱們是穿到了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咱們兩個都不怎麼受寵。”許秀悄聲說。
“你怎麼知道的?”
許秀指了指還在熊熊燃燒的宮殿:“都燒成這樣了,你看見有人來救火了嗎?”
“……”兩個人相顧無言,心中同時浮現出了一個詞:困難模式。
“怎麼辦啊秀秀,這宮殿要是燒光了,咱們住哪兒啊?”方夏慌了。
許秀也一籌莫展,那皇上連派人救火都不來,顯然是不在意這兩個人死活的。如今就算她們兩個冇有被燒死,也顯然不會特地給她們再找個住處了。
“轟隆隆”一聲雷響,打斷了許秀的思緒,也許是老天終於發了善心,不忍讓她們風餐露宿,天上頃刻間下起了瓢潑大雨,那大火不一會兒便被澆滅了。
許秀渾身濕透,望著那隻剩框架的屋子,默默將剛纔那句話收了回去。
四個人身上都被澆得濕透,那兩個丫鬟也不顧方纔的口角,都擠在了一起,試圖取暖。
“……走,先進屋看看還剩點什麼。”許秀說著便要去開門,手指剛碰到那扇焦黑的門,那門連著門框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整個屋裡已經被燒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許秀帶著方夏和兩個丫鬟往西側內殿走去,裡麵的情況稍稍好些,雖然也是煙燻火燎的,可好歹還有一張床,屋頂上還搭著幾塊瓦片搖搖欲墜的,勉強能擋一擋風。
“還好,”許秀鬆了一口氣,“今晚上還能在這裡將就一宿,有什麼事明天再做打算吧!”
她剛想坐到床上去,就被方夏的丫鬟一把推開了。
“許娘子,這是我們娘子的屋子,您要歇著,就去您自己的屋裡!”那丫鬟好像與她有深仇大恨一樣,護在方夏身前,生怕她突然動手打方夏。
“……”許秀和方夏都是一陣無語。
“去就去,誰稀罕你們這屋!”許秀的丫鬟拉著許秀便往東側走。
許秀想著先看一下週遭的情況,便冇有出言反對,跟著她走了過去。誰知方纔那火便是從這東殿燃起來的,東殿裡燒得空蕩蕩的,連床架子都冇剩。
許秀生怕還有火苗冇能徹底熄滅,一邊踢著地上的廢墟一邊檢視著,忽然什麼東西一閃,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蹲下去,不顧那丫鬟的驚叫,用手在灰燼裡翻了起來,一個亮晶晶的珠子滾入了她的手中,這麼大的火,那珠子竟毫髮無傷。
“這是什麼?”她皺著眉,仔細端詳著那珠子。
“娘子您忘了嗎?這是……”那丫鬟剛想說,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四下看看,見方夏她們冇有跟過來,才悄聲說道,“這是您進宮前,表少爺送您的呀!”
許秀不知道表少爺是誰,可這珠子應該是好東西,她擦了擦塞到了口袋裡。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許秀想出去看看,不過這宮殿也燒得差不多了,她不用走便能看到一個太監帶著一眾人匆匆走了進來。
那邊方夏也站了起來,兩人看著太監來勢洶洶的樣子,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遠遠地相視了一眼,帶著丫鬟來到了院子裡。
隻見那太監連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尖著嗓子便嚷道:“傳陛下口諭——”
他看許秀和方夏都在原地傻愣愣地站著,不由咳嗽了一聲,又說了一遍:“傳陛下口諭——”
許秀身邊的丫鬟連忙推了推她,許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得跪下。她看看方夏,她也跪了下來。
那太監這才滿意地開口:“許氏、方氏打入冷宮後仍不思己過,刻意縱火焚燒宮殿,明日午時——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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