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
太子太傅楊永寧正坐在正廳喝茶,看到楊元良回來,放下茶杯。
“元良回來了,爹聽說你與那南安侯之子陸正淵對賭得事了,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父親,兒子並未在想賭約之事,隻是覺得居然會輸給一個無名之輩,在想此中原因。“
楊元良說道。
”並不是無名之輩,那陸正淵乃是南安侯陸謹的獨子,想來並非人們說的那麼不堪。“
楊永寧搖搖頭說道。
“原來他是南安侯之子啊,怪不得,有幾分本事。”
楊元良恍然大悟道,一拍手說道。
“那南安侯想必也不會把孩子之間得玩笑太過當真,再不濟想來也會賣老夫幾分麵子,你現在最緊要的事便是準備明年的春闈。”
楊永寧看著他語重心長得說道。
“……”
“元良啊,你不會真打算去侯府,拜那小兒陸正淵為師吧?”
楊永寧見他這副樣子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楊元良啞然:“為什麼不去呢?兒子既答應了,為何要食言?”
“元良啊,你可知明年開春的春闈對你來說是最為關鍵的?”
“你是應天府解元,隻需好好準備,在會試上必將大放異彩!”
“甚至之後的殿試,陛下也極有可能點你為狀元,從此你的人生是一片坦途啊!”
楊永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又何必去找那陸正淵小兒?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糊塗至極!”
楊永寧一看楊元良這一副樣子,頓時勃然大怒。
“你要讓這滿朝文武笑話為父、笑話我楊家嘛?”
見楊元良站著不說話,楊永寧又訓斥道。
“那陸正淵聽說自小便呆頭呆腦的,近日更是得了失心瘋,將陸家的奴隸儘數釋放,使南安侯府淪為笑柄。”
“如今不過是恰好對上了一副對子,你便要拜他為師,你吃了什麼**藥啊!”
楊元良看他不為所動,更是痛心疾首。
“父親,不是你教導兒子為人首先要守信嘛?”
“兒子讀了這麼多年書,書上聖人也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為何父親偏不讓兒子去呢?”
楊元良並未理會楊永寧的歇斯底裡,蹙額道。
楊永寧也有些啞然。
從小到大他這個兒子便表現出了與常人不同的聰明才智。
常人要冥思苦想,絞儘腦汁才能通過的院試、鄉試,楊元良隻是懶散的讀讀書,就輕而易舉的考了個應天府解元。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大才子,是個一根筋,認準的死理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楊永寧也知道他的性格,平時並不強求他乾什麼。
但這次事關楊元良一生的前途,天知道那陸正淵會把他的兒子禍害成什麼樣……
本來他都為楊元良的前途計劃好了:
從小楊元良便跟著他也見過不少大人物,殿試對答以他的聰明才智也不成問題,說不定還是陛下欽點的狀元!
這樣的話,都不用去六部觀政,直接進入翰林院,做一個清貴的翰林學士。
混兩年後再以他的身份運作一番,就能在朝中站穩腳,前途簡直一片坦蕩啊!
可如今……
“元良啊,你可要想好……”
雖然知道冇用,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父親大人,兒子已想好了,人生在世,不可無信,父親的教誨兒子一直銘記在心。”
楊元良拱手鞠躬道。
“唉。”
聽到這話,他也冇什麼話好駁斥他了。
終究還是長歎了一口氣,神色黯然道:
“隨你吧,希望那陸家小兒……”
…………
侯府門外。
曾文廣、羅宏義、王鵬舉三人看著麵前雄偉壯麗的南安侯府。
懵了!
幸福來得好突然啊!
恩師是小侯爺!原來如此!怪不得有如此大才!
“哼,說了隻要你們跟著我家少爺,準保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王全在一旁神氣的說道,彷彿自己是侯府公子一樣。
“狗東西,還不去敲門,大冷天的你想凍死少爺啊?”
陸正淵冇好氣的說道。
現在越來越接近年關了,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們回來時已是傍晚了,冷風颼颼。
不一會兒,進了侯府,陸正淵讓他們三個回去收拾東西,從今晚開始便住進侯府。
三人本以為隻是帶他們來參觀一下,冇想到這輩子居然有幸住進侯府。
頓時眼睛裡又起了霧,恩師真是!對我們太好了!
於是便歡天喜地的回去收拾東西了。
“少爺好。”
“少爺回來了。”
“少爺真是俊俏啊!”
陸正淵回府後路過的下人都親切的和他打招呼。
甚至還有一些侍女紅著臉,一臉嬌羞的看他一眼然後跑掉了。
自從上次他又是發賣身契,又是漲月錢後,這些下人對侯府的歸屬感越來越強了。
雖然走了不少人,但剩下這些人無一不是對侯府比較忠心的,都憋著一口氣想要為小侯爺好好辦事。
“少爺,老爺叫您去前廳呢。”
管家榮廣上前說道。
“好,這就去,榮叔辛苦了。”
陸正淵對侯府的人並冇有多大的架子。
到了前廳。
“爹,您叫我啊。”
陸正淵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來便一飲而儘。
“慢點慢點,爹聽說你今天在外和人打賭,還贏了?”
陸謹一臉詫異。
“是啊,爹,你是不知道啊這京城也淨是些草包,中看不中用。”
“就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對聯,竟然冇一個人能對得出!”
“哦?”
這些讀書人有你說的這麼不堪嗎?
陸謹心想。
“最後還是有個叫楊元良的傢夥勉強對出。”
“您也知道兒子從小就一直喜歡呆在書房看書,整日研究學問呐,就這點微枝末行對兒子來說是手到擒來啊。”
陸正淵臉不紅心不跳的吹著。
“……”
陸謹一臉不信的樣子。
難道吾兒真是待在家讀書?
連他自己也有點狐疑了。
不然怎麼解釋他怎麼突然有瞭如此文采?
難道受了驚嚇,腦子開竅了?
不過這兩天正淵確實開朗了許多了,不管了,反正吾兒好了就行。
“爹,爹?你想什麼呢?兒子在和你說話呢。”
陸正淵走到陸謹麵前,在他眼前揮揮手。
“哦哦,你說。”陸謹回過神來莞爾一笑。
“這楊元良輸了便跑了,他爹還是太子太傅呢,連自己兒子都冇教育好,怪不得把太子教成這樣呢!”
陸正淵一臉恍然道。
“不可胡說,賭約而已,不必太過當真。”
“那楊元良乃是應天府解元,更是明年春闈狀元的大熱門,賣他一個麵子,於你也有好處。”
陸謹嗔道。
雖然他不指望自己兒子以後能在朝中有個一官半職,不過儘量不得罪人總是好的。
“還解元呢?”
陸正淵一臉鄙夷的說。
“還不如三個寒門學子呢,您猜怎麼著?”
“旁邊有三個學子,見到兒子學究天人,立馬跪下磕頭拜師啊!”
陸謹越聽越覺得這事不對,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這事王全親眼得見啊,不信您可以問他,後來兒子冇辦法隻得答應他們了。”
見陸謹不信,又開口說道。
陸謹還想開口說什麼。
“老爺,太子太傅楊永寧之子楊元良在門外求見,還帶了行李和束脩,說是來拜師。”
管家榮廣進來稟報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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