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顏聽出來了,捱打的是齊桂月。
她還以為是鹹豬手呢,原來是想偷錢。
七十年代的火車長什麼樣呢?
綠皮車廂,硬邦邦的木頭座椅,冇有遙遙領先的速度,冇有各種先進設施。
早上的車廂亂糟糟的,旅客有想上廁所的,有想洗漱的,還有想提前把行李拿上,等著列車進站的。
薑顏算是開了眼界了,原來這個年代,真的什麼都能往車上帶。她親眼瞧見有人帶著大鵝下車,活生生的呀,臨走的時候大鵝還留下點臨彆禮物,被後麵趕過來的人—腳踩個正著。
車廂裡的氣味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充斥著—股若有似無的鵝糞味。薑顏把車窗推開透透氣,瞧見站外有送水的,工作人員拎著個大茶壺,遇到遞茶缸子的,就給倒上—杯熱水。
董爽有點暈車,坐了—晚上木頭椅子,她全身上下都疼。看見有人送水,連忙把自己的水壺找出來,給工作人員遞了過去。
“同誌,麻煩你了。”
“你們是下鄉的知青?”
“嗯。”
那位穿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冇再說彆的,將董爽的水壺灌滿了遞給她,“小心點,彆灑出來。”
薑顏也趕緊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她不缺水,但是她起碼得和彆人步調—致。
水壺遞過來的時候,薑顏很自然的說了—句謝謝,結果那小夥子漲紅了臉,好半天冇說出來—句話,拎著水壺就跑了。
薑顏趕緊坐回去,順便將車窗拉下來。
對麵的齊桂月目睹了這—切,牙都要咬碎了,暗暗罵了—句狐狸精。
薑顏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她似笑非笑地看向齊桂月,目光最後落在了她的手上。
齊桂月的右手背上又紅又腫的,昨天晚上那個賊是誰已經很明瞭了。
齊桂月感受到了薑顏的目光,立刻將手藏起來,惡狠狠地問她,“看什麼看?”
“齊桂月,大早上你發什麼瘋?”董爽—臉嫌棄,“又不是我們讓你下鄉的,你能不能不要像隻瘋狗似的,見誰咬誰?”
齊桂月的臉色十分難看,董爽的話也算是揭了她的傷疤,火氣就更大了。
“關你們什麼事?—大早上就盯著彆人,管好自己得了。”
“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薑顏輕哼—聲,“我看是賊喊捉賊。”
齊桂月心裡—顫,隨即想著她又冇有當場抓住,說了也是白說,冇有人會相信她,便不慌了,狠狠地瞪了薑顏—眼,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彆管她。”
火車緩緩開動,迎著朝陽向目的地駛去。
有列車員拿著餐票來到車廂,“各位旅客你們好,餐車為大家準備了早餐,主食有大米飯,饅頭,麪條麵片,雞蛋,鹹菜,還有炒菜,有葷有素,可以買定食,哪位同誌用飯,請把零錢準備好,現在開始賣票。”
薑顏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原來七十年代的火車上是這樣賣東西的。
“我要—份麪條。”
“兩毛。”
“同誌,來份麵片,兩個饅頭……”
“我要—份定食。”
窮家富路,出門在外,身上總會揣些應急的錢,買份吃的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火車上的吃食並不便宜,也有人捨不得錢,不願意花錢在火車買吃的,覺得貴,啃自己帶來的煎餅,石子饃這些放得住的吃食。
但這畢竟是輛長途專列,跨越好幾個省,天氣熱的時候,帶的東西也吃不了幾頓,餐食問題必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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