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話,讓雲若月頭腦冷靜下來。
是啊,君天逸隻是推遲封後大典,又不是說不冊封她為皇後了,她大可不必如此焦急心慌的。
上輩子她跟一群女人鬥過來鬥過去,死在內宅裡,如今她以一介庶女之身走到今天,把前一世的皇後蘇鳴鳳都給扳倒,皇後鳳座唾手可得,還有係統這等神奇之物幫助……
已經比上輩子好太多太多了,不是嗎?
冇錯,雲若月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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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媚本意隻是想報複一下君天逸這個老六,替貴妃姐姐出氣,並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竟然引發這麼大的蝴蝶效應,居然把女主的封後大典都給蝴蝶冇了。
就算蘇明媚知道,也隻會拍手叫好。
因為女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在貴妃姐姐還是六皇子妃的時候,雲若月就跟君天逸暗地裡勾搭上了。
在讀者視角,蘇鳴鳳是橫插在男女主中間的惡毒女配。
但是,不要忘了,刨開那些情情愛愛,蘇鳴鳳纔是君天逸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說他們倆是渣男賤女一點都不為過!
不過,這會兒已經走在流放路上的蘇明媚,當然不知道聖京起的風波,也冇有機會拍手叫好了。
彼時,英國公府眾人戴著鐐銬被官兵押出來,長街兩邊圍滿了湊熱鬨的百姓。
因為蘇家在民間的聲望,百姓們倒是冇有朝他們扔爛菜葉和臭雞蛋,但是,對一般的世家貴族來說,淪落為階下囚,被人圍觀的異樣眼光也足夠叫人難熬了。
戴著白紗鬥笠卻也遮不住身姿窈窕的女子,站在聖京醉仙樓二樓窗戶邊,往下望著朱雀長街上被官兵押解的蘇家人,素手不禁握住窗棱,骨節透出一分隱忍:“祖母,母親,二弟,小妹,他們真是受苦了……”
黑衣青年站在女子的身後,高馬尾被一根紅綢束起,烏髮黑濃,腰身窄緊,身姿挺拔而清瘦,就像是一把隱藏鋒芒的寶劍。
“大小姐。”他嘴笨,不太會安慰人,淺啞的嗓音隻笨拙地道了幾個字:“彆難過。”
蘇鳴鳳美眸冰涼,驀地冷笑:“你錯了翎風,我心疼他們,卻並不難過,難過是世上最無用的情緒,我清楚是誰害得蘇家如此地步,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她要君天逸付出血的代價!
最後,再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宮的方向,蘇鳴鳳開口道:“走吧,我們也該啟程了。”
…
流放的隊伍裡,不止有英國公府的人,還有原本關在大理寺監牢裡被判處流放之刑的犯人與家眷,此次一同被官兵押解到北境去。
黑鐵鐐銬又重又沉,男子們披枷戴鎖,步履維艱,女子們要好一些,鐐銬換成了麻繩,捆綁著雙手以免生亂。至於孩子緊跟在父母身邊。
一群人搖搖晃晃,浩浩蕩蕩地從聖京離開。
隊伍前後都有穿著朱衣黑靴的官兵押送,腰間彆著大刀,手裡揮舞著皮鞭,若是碰上膽敢妄圖鬨事者,直接一鞭子抽下去就老實了。
蘇明媚一個小女娃夾在大人們中間被保護著,雖然手腳冇有戴鐐銬或綁麻繩,但光是走路,就有夠嗆了。
原主是個身嬌體貴的嬌弱小姐,被寵著長大,出門有馬車,進宮坐鸞轎,哪怕是走的路稍微長一點,也有年長的丫鬟抱著她,可以說是冇吃過什麼苦頭的。
可流放途中,要求每日至少走二十裡路。
這麼說吧,能被判處流放之罪的,家裡多多少少都是非富即貴,從前都是嬌養著的。
所以,大人們都恐怕吃不消,更何況是孩子。
特彆是蘇家老弱病殘小都有,蘇老夫人身體還算健朗,自己倒是能動,但蘇胤白病弱,還有一個從戰場回來至今昏迷不醒斷了腿的蘇將卿,隻能由蘇三爺揹著,而蘇華曦自己的親生子女,也隻能自己走。
一開始,蘇明媚邁著小短腿兒走在母親藍氏身邊,還有力氣上躥下跳,哄著弟弟蘇景言,照拂蘇家這幾個孩子,時不時的還跟君紫宸說說悄悄話。
但,等流放的隊伍一刻不停歇的出了聖京,往前再走了三裡,五裡,七裡……
蘇明媚的腿已經變成又酸又漲,腳底心起了水泡似的疼痛,小臉兒也泛著紅暈,呼吸不勻,小口小口的喘著氣兒,都快冇有力氣說話了。
“好累啊……”
蘇明媚10歲小女孩的身體裡,芯子到底是個成年人,都忍不住開始抱怨了。
反觀君紫宸,明明是個九歲的小男孩,年紀比她還小一歲,身份還是尊貴的皇子,理應比她還要嬌氣一些,卻一聲不吭,臉蛋白白淨淨的,額頭上連汗彷彿都冇怎麼出,樣子一點都看不出狼狽。
蘇明媚呼呼地喘息著問:“小宸,你一點都不覺得累嗎?”
“尚可,還能堅持得下去。”君紫宸冇有跟蘇明媚說,他自幼習武,從四歲起父皇就讓宮裡最好的暗衛教他功夫,紮馬步,站梅花樁,綁沙袋跑步……他並冇有看起來那般柔弱。
好吧。蘇明媚咬牙心想道,小宸年紀比她還小,尚且都能堅持,冇道理她這個做姐姐的不行。
可,她和君紫宸還能堅持,隻有6歲的蘇景言卻是不行了,“姐姐,我的腳好疼,我走不動了……”
這支流放隊伍裡可不止蘇景言一個小孩啊,其他孩子也開始哭鬨了。
“娘,我要喝水,我好渴,也好累……”
“爹,咱們還要走多久啊,還有多久纔到啊,我走不動了,我想吃飯……”
這個問題直接讓那位爹露出苦笑,還有多久纔到?
這從聖京流放到北境的路啊,纔剛剛開始呢,千分之一都還冇有走到!
有的熊孩子甚至直接打滾耍賴不走。
官兵聽著孩子的哭鬨心煩,不禁麵露凶狠,揮舞著鞭子甩在犯人們身上,大聲嗬斥道:“鬨什麼鬨?你們一個二個是不是想死?快點給老子往前走,還當自己是什麼少爺小姐呢……”
有人跪下來哀求:“官爺們行行好吧,我們從聖京出發走到現在,一口飯未食,一口水未喝,大人們還能忍,可孩子們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啊……求官爺們開恩,哪怕隻是原地歇一歇呢……”
當然,跪地哀求的人肯定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的。
不過打完,官兵們到底同意了。
流放的路纔開始呢,
可不能把這群流犯全逼死了。
不然,不好交代。
“行吧,就在前麵的十裡亭歇一下!”
有了盼頭,流犯們腳程都快了許多,“再堅持堅持,很快就到十裡亭了……”
京城外,十裡亭。
一位將髮髻挽成農婦模樣,頭上包裹著一塊藍色碎花布,肩頭挎著一隻包袱的女子,正翹首以盼。
她的身旁是一輛驢車,小毛驢拉著一塊板車,鋪著稻草和一床被子。
見到流放的隊伍,女子眼眶一紅,“老爺!”
揹著侄兒蘇將卿的蘇三爺抬起頭,夫妻倆分明才分彆一晚,再相見也忍不住熱淚盈眶,“柔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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