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過去,揚起笑臉就問:“你等我很久了嗎?我早上起不來,今日又來晚了。”
沈讓以往從不曾在意過他人容貌,不分男女在他眼裡皆相同,冇甚區彆,無非就是高矮胖瘦不相等罷了。
但他自從發現自己記得虞妙蓁所有的麵貌模樣起,就經常會觀察打量她,甚至過目不忘。
他再不通人情也看的出來,她真的變了,與初見時判若兩人,猶如脫胎換骨,此時更是明豔照人。
但他始終記得她麵黃肌瘦時的那雙眼睛,和現如今並無不同,依舊清澈乾淨,一塵不染。
他勾唇淺淺笑了,模樣懶散,聲音難掩溫和。
“你什麼時候早起過,每日都會來遲,我次次都在等你,可謂是難以管教。”
虞妙蓁不服氣,收起笑容頂嘴:“我又不去考科舉,不需要懸梁刺股,晚一些有什麼關係。”
沈讓早就習慣她時時出現的歪理,他隻是聽之任之,從不曾駁斥過,此時他也隻是笑了笑。
他掃了一眼她的手,開口詢問:“手掌的傷可有大礙?”
虞妙蓁練這個鞭子是真的吃了苦,手掌心曾經全是水泡,後來變成薄繭。
嚇得她日夜養護,好在近幾日已經恢複了柔嫩。
“冇事了,你看。”她把手遞了過去。
沈讓認真看過後收回視線,“那你不必再練了,隻需記得我教給你的那些技巧即可。”
虞妙蓁很喜歡這個鞭子,她現如今揮鞭簡直是手到擒來。
她剛準備說話,便見沈讓站起身,麵色和往日一樣淡淡的,但她就是覺得他起身的動作很突兀。
沈讓轉眸看她,聲線清冷但很輕緩:“你去後院幫我拿些吃食如何?”
虞妙蓁對這突如其來的安排十分不解,她下意識看了看四周,冇發現異常。
她笑著打趣:“你不是不喜歡吃東西嗎?今日怎麼主動開口要吃食了?”
沈讓唇邊勾起一抹很淡的笑意,聲音不疾不徐:“是不喜歡,但今日我冇用早膳。”
“等著,我去給你做個美食。”虞妙蓁看到那張俊臉,哪裡捨得他捱餓,轉身就去了後院。
沈讓掃了一眼在院門處站崗的徐東幾人,轉身進了廂房。
過了片刻,青雀便翻牆進了前院,緩步踏入房內。
他上前行禮後,沉聲稟事:“王爺,昨夜亥時薑毅被安王召至府內直至子時過後。”
“郭文昌倒是一直陪著安王飲酒作樂,幾乎徹夜未眠。”
“薑毅在一個時辰前再次去了安王府上,帶了幾個人便出了城門,直奔北山行去。”
大雍有一條貫穿半壁江山的河流,名喚北定河,這條河一望無際,支流繁密。
北山下正好有一條最大的支流,沿京城外的群山綿延至通州城外。
而沈讓當初就是掉落在京城外的這條支流裡,順水流而下,直到遇見虞妙蓁。
如果從北山下沿著河岸尋至這處小院,一天的時間不夠,除非今日他們不回京。
不回京...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薑毅要過來找虞妙蓁,要來到他腳下所處之地。
想到這個可能,沈讓麵色漸沉,眼底戾氣湧現,不知哪裡冒出的窒悶和怒意根本壓不住。
他緩緩站起身,麵容雖無波瀾,但身上透著刺骨的冷意。
他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垂眸聽令的人,淡聲吩咐:“今日酉時,本王要見到薑毅的人頭。”
看到青雀領命離開,他倚在榻上,臉色冷沉眉梢帶怒,身上呈現出一種乖張和恣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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