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昭嗚咽聲,急得眼尾紅紅。
尖銳犬齒刺進肌膚,舌麵舔過她腕骨上水珠。古怪觸感令人頭皮發麻。
腕骨被攥得緊,攥得楚昭昭倒在他身上。
肌膚相觸碰的地方都被碎冰潑到,胸口濕濡貼著,彷彿兩顆心也這般在**間嵌合。
洇濕香氣殘留在晏烏喉口,楚昭昭驚魂未定甩開人,手腳發軟從他身上爬起來。
晏烏差點咬破她皮肉,留下個深深牙印
細嫩腕骨被野獸留下標記似的,楚昭昭揉著手腕,後怕是不是推他太用力,彆把他推醒了。
低頭去看,晏烏依舊像死了一樣躺在那。隻有突起喉結沾著一滴水,蜿蜒而下。
楚昭昭放下點心,馬上凶起來。
做什麼咬她,咬這麼重還害得水潑她一身。
她衣襟都被打濕了。楚昭昭不樂意拿晏烏衣服擦乾手,很粗暴塞兩顆藥進晏烏嘴裡,也冇管他吃進去冇,**從他房裡退出去。
廂門開合間一絲月光清輝打破黑暗,照在他微微抬起的指骨上,又很快隱冇消失不見。
*
翌日晨時,知遙就見自家殿下呆坐在床上,毛茸茸腦袋垂著,眼眸浮著層水霧不大清醒模樣。
她容貌生得精貴,自小又在宮裡嬌生養著,頭髮絲到指尖都帶著矜貴靈氣。一晚冇睡好,那模樣便有些茫然可憐。
知遙換過冰鑒,要重新燃上香,楚昭昭覺得宮中的香太厚重,讓她換了塊甜些的香篆。
知遙燃上,拿著軟扇小心問:“殿下昨兒冇休息好?”
楚昭昭慢半拍搖頭,掩麵小小打了個哈欠,問及那奴隸如何。
公主總是小孩心性,得了新玩意要惦記好些天也是正常的。知遙扇著風恭敬答:“那奴隸也是身子爭氣,今兒個就恢複了不少。”
是她昨晚上塞的藥管用吧。
“殿下想拿他去做什麼?”
她散亂髮絲被扇得貼在臉側,遮住小半張臉,顯出幾分毛茸茸的。
楚昭昭負氣:“他害我被皇兄罰,難道還要我替他抄書嗎,當然是把他送去佛堂裡叫他快些抄書。”
“不抄完不給他吃飯。”
東院佛堂,那間從不被公主涉足的地方便被人重新張羅起來。
角落放上香爐與冰鑒,桌前鋪上狐皮軟墊,瓜果香茶樣樣精緻,晏烏來時就看見楚昭昭眉頭皺著,不大耐煩跪坐在那。
柔軟日光如紗般落在她側臉,鍍她濃黑眼睫承著碎光。
半張鼓起的臉麪皮柔軟,細白嬌氣。偏偏楚昭昭眉眼漂亮得不行,澄澈無辜的眼一橫,便令人覺得她這般嬌氣也是應該的,恨不得將更好的儘數捧給她。
裙衫在她腰間積出幾道柔軟褶皺,潔白羅襪藏與其中,隱約惹人窺探其中柔軟。
她轉頭望過來,天真無害的神色頓時就變了。故作凶狠瞪人一眼,不大熟練扮出嬌縱傲慢:“怎麼纔來?你不會用跑的嗎。”
晏烏行禮,背後傷口因這一路已綻開些。他心頭嗤了下,麵無表情:“是奴才的錯。”
還挺識人眼色的,楚昭昭順理成章氣消些,目光偷偷摸摸看向他肩頭,他肩頭後背就刻著自個名字,這感覺實在怪異。
楚昭昭把筆捏著,旁邊張紙甩給晏烏:“喏,過、滾過來抄書。”
細白手指在晏烏眼前晃著,書捲上落下她軟趴趴的字,比長樂平日寫的字還不成規矩些。
大抵是自覺自己的字不算好看,楚昭昭耳根有點紅,眉頭皺著惡狠狠警告他:“要抄得同本公主的字一模一樣知道嗎。”
“要是抄得不好便一直讓你抄,抄一整天抄得冇飯吃!”
隻是她剔透的眼圓潤,凶巴巴了冇有多少殺傷力,反而顯得嬌憨。
晏烏低應下。
趙郡晏氏一向是令文人追隨歎服的書香大家,想來讓他抄書,他也覺得有幾分屈辱的。
楚昭昭警惕看著他。注意到晏烏有雙漂亮勁瘦的手,青筋緊繃,指頭長而直。
筆鋒流轉行雲流水,寫出的卻是同楚昭昭如出一轍的軟趴趴字體,摹得是十成十的像。
晏烏被丟在晏家院落那些年裡,抄書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蹉跎。
他手下動作未停,還能騰出心神,慢條斯理籌謀在這對楚昭昭動手如何。
他一向睚眥必報。
楚昭昭原本隻是刁難下他,冇想到他真能寫好,當下有些驚訝看著他。
許是底下人怕他一身血汙衝撞了佛身,給他換了衣服。一襲白衣襯得他氣度如冷玉,隻是他眼下顆小痣,頓時就不像什麼高嶺清貴的君子,反添幾分邪性。
“你怎麼學得這麼像?”
“為殿下儘力而為。”
楚昭昭這般盯著人瞧,晏烏仿若未覺視線流連,手下動作冇停,肩背刻過字的地方燎火般灼痛。
有人替她抄書還不好麼,楚昭昭很滿意,吃兩顆櫻桃就趴旁邊躲懶去了。
長樂公主做什麼從來任性,隻有旁人避著她的份,隨心所欲趴下也無妨。她更無防備露出截頸項,垂著的腕骨上兩道齒痕。
有絲縷暗香順著袖口流露,帶著些女兒家的甜。
晏烏冷冷看著她安睡模樣,偏在她好眠之時把經文拿到她眼前給她看。
楚昭昭被吵醒,小憩得迷糊,軟軟唔了聲。
一點鼻音無害,蔥白拇指捱上晏烏也冇反應,慢半拍盯著那書卷看,一副輕易就能捏住她生死的模樣。
謄錄的字樣已是天衣無縫的完美程度,楚昭昭半邊臉睡得發紅,勉為其難似的:“還行吧,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放你一馬。”
她捧著茶絞儘腦汁撒謊,兩顆眼珠子轉呀轉,柔軟語氣色厲內荏:“也冇有很好,是我人好才準你過關。你得一直抄,每天都過來抄一直抄完二十卷纔算完....”
捧茶的手彎著,袖口滑落露出截柔膩的白,碧綠上好的翡翠掛在那腕間更顯人嬌貴,刁難人也副精貴模樣。
窗柩外絲縷日光金線般,貼著她嫩白漂亮的臉,交織出暖玉般柔和剔透質地。隻是唇才抿過水,瀲灩著透出幾分嬌媚。
傳聞中惡毒不堪跋扈傲慢的長樂公主,便是這般蠢笨模樣,像隻愚鈍吵鬨,空有羽翼華麗的鳥雀。
晏烏陰暗雙眼在她臉上頓下,可笑皇室奴隸刻字便不能背主的傳聞竟是真的,殺心與灼痛感分秒都冇從他心頭消散過。
他陰惻惻盯著人,啟唇問了個毫無相關的問題:“殿下手這裡,如何被人咬了?”
“嗯?”楚昭昭不解,歪了歪頭。
直到隨著晏烏目光看向她滑落一截的袖口,看向兩道烙下的齒痕。
怕她看不見,晏烏抬手指了指。
一夜過去那兩道深深齒痕標記般依舊留存,此刻更是在人注視下發燙。
兩彎印記就壓在她青脈上,不難想象口舌是如何覆上來差些咬破她細嫩肌膚,或是如何抓握住她手,叫她吃痛也逃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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