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不禁滯住一瞬,現在的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會跳下月湖來救她?
還是說他隻是因為自己身處東蕪,不得以需要保全她作為公主的安全呢?
百般思緒不得解法,沈晚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事實——
她在這處山澗的話,那蕭越人呢?
“蕭...咳咳...蕭越?”
沈晚發出一個聲音,卻發現沙啞地厲害。
“蕭越?”沈晚一步一步向山澗下遊走去。
天色已經有些陰沉,沈晚記得他受傷時才接近午時,已經將近半天過去了。
這瀑布湍急,她被水流衝到岸邊已經幸運的。
蕭越向來不被幸運眷顧,若是...
想到這裡,沈晚不禁皺起眉頭。
她從岸邊撿了一塊浮木,支撐著她搖搖欲墜的步伐。
邁過一片嶙峋的巨石,角落裡出現了白色的衣紋,沈晚不由得快步走近,“蕭越?”
等到那衣衫顯出全貌時,沈晚不由愣住——蕭越雙目緊緊閉著,胸膛都看不出起伏,白色的衣衫上殷紅點點。
儘管沈晚在皇宮時三天兩頭看到蕭越受傷,看到蕭越閉眼毫無意識地躺著,可都冇有眼下這般讓她心驚。
沈晚有些顫抖地伸出手,探了探蕭越的鼻息。
幸好,尚且還能到一些微弱的氣息。
沈晚環顧了一下四周,前麵百米開外有一處林子,不想這山澗這般閉塞陰寒,她得把蕭越帶到那裡去。
否則這裡的寒氣與潮氣,她與蕭越都受不了。
沈晚剛架起蕭越,就感到左肩的傷口劇烈地疼痛著,冰涼的麻木下,又有些溫熱的液體流出。
但比左肩傷口更清晰的感覺,是沈晚右手掌心中的一片粘膩。
沈晚心臟陡然一縮,低頭看,果然是大片殷紅的血漬。
“蕭越?蕭越?”
沈晚費力地轉過頭,發現剛纔蕭越躺過的地方被染成一片鮮紅。
沈晚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在她被暗器所傷之前,蕭越對付那些人簡直像踩死螞蟻一般,為何會受傷,還這麼嚴重?
眼下最關鍵的是,這個地方根本不比皇宮,冇有有醫官瞧傷。若是來尋人的巡衛一時半會找不到他們,那麼情況隻會更遭。
沈晚一呼一吸間都覺得血腥氣縈滿了周圍的空氣。
沈晚小心翼翼地攙著蕭越,但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實在讓這幾百米的路程行得坎坷。
她左肩的傷口的血已經蜿蜒而下到了小臂上,順著五指滴下來。
但是沈晚的求生意誌很強,她可不能莫名其妙死在這裡,也不會讓蕭越莫名其妙死在這裡。
沈晚攙著蕭越到了林間一處天然的藤洞下,這裡冇有山澗那般潮濕,又能擋風,是個好地方。
沈晚將蕭越放下,讓他倚在藤壁上,自己的身軀便再也支撐不住,也順著藤壁滑落,她坐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氣,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必須要先幫蕭越將傷口處理了,否則他那一片鮮血,若林中有野獸,被吸引來就糟糕了。
沈晚挪至蕭越身旁,褪去了他的上衫。
第一眼望過去,沈晚不禁呆住,以前隻見過蕭越肩頭上的傷。
如今看他的小臂與腰腹處,都是深淺不一長短各異的傷口,在那白皙的皮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而他肩頭上的傷雖然已經大好了,可沈晚想到那裡將蕭越抬出牢籠後,肩頭皮肉外翻,白骨可見的場景,還是不由得驚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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