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點點頭:“王大伴那裡已招一千三百丁,襄城伯招了一千一百零一丁,已有三千,甄選出識文斷字或有武藝的,臨時選為各隊隊正,每十二人為一隊,立即編隊,明早出發。”
朱由檢雖然允許所有人來報名參加近衛軍,但他並不是所有人都要,隻選了體格魁梧的青壯,因而來報名的基本上大都隻得領二兩銀子回去。
而且,朱由檢打算在一處地方隻招三千,這樣沿著運河一路南下在各地招募的青壯組成一支軍隊後可以避免內部同鄉同族太嚴重,而導致無法互相製衡,同時也避免出現勢力過大的鄉黨。
等要到淮安時,朱由檢已經招募了六千青壯。
“陛下,我們早已派了人先去南京通知帝駕南狩的訊息,如今我們已到淮安,接下來便到揚州,想必到時候就能看見南京方麵來接駕的官員。”
而這時候,內閣大學士蔣德璟也向朱由檢說起了接下來的行程。
朱由檢也欣悅地點了點頭,因為到了淮安,就意味著跨過了黃河和淮河,算是真正抵達了南方,完成南遷的目的,基本上已經不必再擔心將來冇有時間和機會抵禦建奴鐵騎的南下。
何況,這個時代的黃河是奪淮入海的,也就是說,淮安附近有兩條大河作為屏障,其防禦性無疑是很強的。
但這時候,王承恩拿著剛收到的奏本跑了來,神色不好地說道:“陛下,南京等官員聯名上書,諫言陛下回京固守,隻需派來南京監國,而不應棄守北都。”
朱由檢接過奏本看了起來,看了後,朱由檢發現原來江南的官紳是不歡迎他這位皇帝來的,而隻歡迎太子去南京監國。
“看來,南京的官員不歡迎朕啊,他們隻想太子去南京,明顯是擔心朕去了會控製不住朕反而會被朕控製住,而太子去了則不一樣,太子年幼,更好控製。”
朱由檢說著就怒道:“這些江南士紳用心可惡,分明是想朕死在京城!”
而這時候,周遇吉也一臉憤然地走到朱由檢麵前來:“陛下,淮安知府拒絕開城門,淮安知府說他隻知道陛下在北京為大明守國門,而不知道陛下來了淮安,也不知道陛下真容,為避免被假冒陛下的亂賊使詐進入城中,所以淮安知府說除非有南京兵部的鈞令,不然不敢輕易開城門,還說讓陛下見諒,他不見到南京兵部的鈞令不敢開城。”
“這還真是反了!我看他們是以為陛下的最後一支兵馬主力在潼關被闖賊全殲後便以為陛下是冇了爪的龍,以為陛下好欺負,而故意為難陛下!”
李國禎作為武勳,與江南士紳為代表的文官素來不合,自然也敢在這時候直接在皇帝朱由檢麵前說出對江南官紳的不滿來。
“誰說陛下現在冇有兵馬,他們不知道陛下還有臣這六千兵馬嗎,陛下,臣請命攻下淮安,誅殺了這幫亂臣賊子!”
周遇吉直接跪了下來,向朱由檢拱手說道。
一想到一個能親自為自己上藥,還不惜降尊紆貴與自己這些武人同吃同睡的好皇上如今被自己的臣子這樣欺負,隻因為都以為如今的陛下是冇有兵權的落難天子,周遇吉就十分氣憤。
不隻是周遇吉,整個勇衛營的官兵都很氣憤,都很想幫皇帝陛下出這口惡氣。
“這些江南官紳著實可惡,陛下早就說過帶我們南下非是逃難,而是戰略性轉移,為將來重振旗鼓而不得不做的事,臣實在是看不得他們如此欺負陛下!”
周遇吉繼續說道。
但朱由檢冇有讓周遇吉率勇衛營去攻打淮安城,因為他知道以後大明最大的敵人是建奴。
所以,他纔不會把自己的最後一點家當用在內鬥上,現在的他即便是皇帝也隻能忍受內部江南官紳的不配合,除非等他有更強大的實力後,他才能教訓教訓這淮安知府。
所以,朱由檢隻是扶起了周遇吉:“愛卿不必如此,江南臣民或不知朕苦心,隻以為朕是逃跑怕死之天子,才做出如此負朕之事,但朕現在還不能對他們做什麼,因為朕早就說過,我們大明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他們,是虎視眈眈欲謀我漢室江山的建奴!
其實,朕也冇打算去南京,所謂天子守國門,君主死社稷,朕並非不遵守這一祖訓,而是北都地處流賊與建奴夾擊之地,再加上已無可守之兵,朕不得不南遷,意在選一可守之地,而非定要到南京!
如今朕觀這淮安乃江南門戶,扼守江淮之地,故朕決定,就在這淮安一帶建立陪都,也不入淮安城,就在附近選一處地方養兵蓄銳!”
朱由檢說著又道:“不過,在這荒郊野外,讓所有臣工留在朕身邊並不方便,所以,朕決定,同意江南官民所請,立太子為監國,命其去南京為朕籌集練兵錢糧,升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為文淵閣大學士兼領南京兵部尚書之職,輔佐太子,皇室成員以及其他王公官員皆隨太子一起去南京,獨留南遷總籌備處職事大臣與勇衛營與朕暫駐於此。”
“陛下!”
王承恩和周遇吉、蔣德璟等大臣皆伏拜在地,痛哭流涕起來。
“按旨執行!”
朱由檢大喝一聲。
然後,朱由檢就一臉嚴肅地看向了人跡寥寥且冷冷清清的碼頭,心道:
“難怪冇有一官紳來碼頭迎接自己,原來連淮安知府也不歡迎自己這個皇帝了,果然這個世界的人也不都是笨蛋,都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快完了!但等著吧,朕會捲土重來的,到時候朕練出百萬兵,也像建奴一樣,許諾他們可以儘享江南財富,朕就不相信朕的這些素來不被你們文人士紳瞧得起的武夫士兵會不像八旗官兵一樣英勇,踏遍你江南繁華地!”
……
雖然,現在已經是早春時節,但因這一帶崇禎八年曾被李自成、張獻忠等闖賊以及劉澤清的兵馬洗劫過,所以,淮安一帶依舊蕭瑟荒涼,至今還冇恢複元氣。
附近農田也被雜草野麥塞得滿滿噹噹,更有野狼鬣狗成群結隊的出現在四周。
偶有路過的流民也都是衣衫襤褸。
朱由檢見此不由得問著蔣德璟:“蔣德璟,這裡是何地名?”
“回陛下,此地名為武家墩,本是漕運沿岸重鎮,後被流賊兵匪所毀,再加上百姓逃荒,所以現在這裡民生凋敝。”
蔣德璟回道。
朱由檢點了點頭,然後親自蹲下腰來,拔出田埂邊一株野草,然後起身說道:
“傳旨,撤銷南遷總籌備處,設立中央處,原五位輔政大臣改為中央處輔政大臣,朕與諸位愛卿從這裡開始建我大明覆興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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