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風從雲昊身上看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雲師弟的未來註定不凡,乾杯。”
雲昊接過酒碗,一口飲下。
不同後世酒水辛辣,唐朝的酒度數不高,入口微酸,回味甘甜。
一碗下去,也不過癮。
“怪不得說鬥酒詩百篇,這酒跟飲料一樣,冇啥味。”
雲昊不由搖了搖頭。
李淳風道:“雲師弟可是喝不慣這土窯春?那等我發了俸祿,請你喝上好的西域葡萄酒。”
“葡萄酒?”
雲昊眉頭輕輕皺起。
李淳風歎了一聲道:“可惜西域葡萄酒終究太貴,我平日裡都喝不到幾口。”
“葡萄酒在長安理應該物美價廉纔對。”
雲昊驀然想到了什麼。
葡萄酒在唐朝的確物美價廉,百姓都喝得起。
但那是在貞觀十四年,滅了高昌之後,技術流傳了進來,價格才變得親民。
“師兄儘管放心,不出十年,到時候葡萄酒要多少有多少。”
李淳風頓時一愣,滿臉詭異的看著雲昊。
“師弟你也懂命數?”
“不懂。”
“那你為何與老師對葡萄酒的預言毫無差彆?”
“袁公也有此斷言?”
“老師也愛喝葡萄酒,去年曾與我說十年後才能開懷痛飲。”
“巧合,巧合。”
雲昊舉杯,對袁天罡更加好奇。
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才能被稱之為千古奇人?
他對後世的預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他跟李淳風一樣,架子擺的夠足就能唬到人。
也許李淳風太過年輕,對推演命數還不是太過熟練。
嗯,看來以後還得多跟李淳風學學如何擺範,這樣更方便騙錢。
呸呸呸,是賺錢!
酒桌上,李淳風豪氣乾雲,頗有與雲昊痛飲到天明的架勢。
但三碗之後,他便滿臉通紅,打著酒歌搖頭晃腦。
“雲師弟,我看你……合我胃口!”
得,這狀態顯然是喝高了。
這酒量不行啊!
放後世,怕也就一瓶啤酒的量!
“我自幼便被稱為神童,嗝……博覽群書,精通天文、曆法、算學。”
“聖人還是秦王時,我便已是記室參軍,嗝……”
“等我新的渾天儀製作成……”
李淳風邊說邊喝,最後竟然頭腦發昏,嘭的一聲腦袋砸在了菜盤子裡。
“……”
原來唐人喝多了也愛吹牛逼……
果然華夏人從古至今的基因就冇變過!
“以後不能找李淳風隨便喝酒。”
隨手將李淳風從菜盤子裡推開,用他的袖子隨便給擦了擦臉,便不再多管。
反正坐下是厚厚的草蓆子,直接睡在上麵倒也不會凍到。
雲昊拿起酒罈,坐在門前,望著窗外漫天銀河,星辰彷彿觸手可得。
“在這個冇汙染的時代,晚上看星星倒是不錯。”
腦袋在這一刻不由變得暈乎乎的。
這酒的後勁,倒是挺大……
他舉起酒,邀著滿天星辰,詩意盎然!
不知道為啥,在這長安,就總想吟詩。
或許這樣才應景?
啊~酒啊~
又錯了……
再來!
液體之火,
讓你若夢若醒,飄飄欲仙。
讓天地顛倒,
讓世界旋轉,
把人類的曆史,澆灌的跌宕起伏。
將琴棋書畫,渲染的色彩斑斕。
醉了劉伶,
狂了詩仙,
張揚了曹孟德,
書寫了鴻門宴。
……
雲昊將空空酒罈摔碎,隨手抱著被子,倒地便睡。
這酒,
上頭!
第二日清晨,雲昊被鐘鼓聲徹底喚醒。
抬頭一看,遠方天邊纔剛剛冒出魚肚白。
看樣子,也就五點左右!
國罵臟話,還讓不讓人睡覺!
雲昊用被子捂住耳朵,然而鐘鼓聲連綿不絕,足足持續一個時辰之久。
在長安還想睡懶覺?
嗬嗬……
雲昊耷拉著眼皮,打著哈欠,發現屋外小道童正好奇打量著他。
“李淳風呢?”
“今日是初一,李師叔已經上朝許久了。”
雲昊聳了聳肩。
唐朝的官員,簡直就不是人當的!
三四點中就要往皇城走,等到這個點,李世民纔出來見他們。
並且,就算是九品下,也要上朝,隻不過比五品上的次數少而已。
雲昊打著哈欠,準備鐘鼓敲完了再補一覺,卻被小道童的話攪的徹底冇了睡意。
“觀主讓我請你去參加早課。”
雲昊滿臉無奈。
這年頭的道士也不是那麼好裝的……
簡單梳洗一番,雲昊便來到玄都觀中的廣場。
所謂的早課,便是演武。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道士也冇差啥。
雲昊隨意拿了把木劍,便跟著演練起來。
唐之前原本就經曆了四百年大動亂,十室九空,再加上隋末人口銳減,故而唐人幾乎人人都會點功夫。
不為其他,隻為保命!
雲昊雖然瘦弱,但這幅軀體卻擅長刀法,尤擅飛刀,幾乎例無虛發!
若冇點武功,他冇到長安就得死在半道上。
當然,這也算雲昊穿過來後撿的一個便宜。
雲昊簡單演練,卻見周圍的道士總時不時的偷瞄他。
這不由讓他心中打怵。
“我明明洗過臉啊。”
“難道這些道士排擠外人?”
“不對,有的眼中流露出羨慕之色。”
“難道羨慕我長的太帥?”
雲昊心中足足疑惑了一個時辰,直至早課結束,那些小道士全部圍了過來,眼中露出羨慕之色。
一名小道士率先開口。
“師兄你昨晚吟的詩好怪啊,但又覺得好好聽,師兄你能教我做詩嗎?”
啊哈?
雲昊摸著腦袋,一臉茫然。
“做詩?”
“做啥詩了?”
另一名道士道:“我們都聽到了,冇想到師兄你還是名才子。”
才子?材子?
用來燒火的?
誇我還是罵人?
“觀主也愛詩,說你這篇關於酒的詩,字字冇有酒,卻道出了酒的精髓。”
“雲師兄,莫非你……喝斷片了吧!”
雲昊頓時摸著腦袋笑道。
“怎麼可能!我酒量很好!”
“就是腦袋還有點疼,跟喝了假酒一樣。”
雲昊絲毫冇想到,昨晚貪杯後的胡言亂語,竟然不斷髮酵,僅僅一天時間,便在玄都觀中引起不小的震動。
對此,雲昊也隻能歎一聲。
玄都觀中的這些道士,是不是平日裡太無聊了?
還是留的課業不夠多?
竟然還有心思偷聽自己酒後胡言亂語!
嗯,以後看看能不能讓陳觀主給他們多留點作業……
此時,宿國公府,程處默正批上皮甲,望著正堂神色幽怨。
“老傢夥還讓我守城門嗎?”
就在他準備上任之際,一名老兵跑了過來。
“世子,老國公說你今天不用守城門了。”
程處默頓時大喜。
“雲昊道長不愧是袁天罡的師弟,這算的未免也太準了!”
但老兵接下來的話,瞬間讓他的心跌倒穀底。
“老國公讓你入宮陪太子練武。”
程處默神色沮喪:“我還是去守城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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