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無奈了。
能做長安當官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他冇想到朱縣丞背後竟然有背景。
怕是所謂的背景,也跟侯君集有關吧。
讓自己押入囚車,遊街示眾,怕也是侯世安的主意?
為的就是讓自己顏麵儘失?
武侯老張摸了把泥土,就要往雲昊臉上蹭。
“雲道長我把你臉弄臟了,再把頭髮弄亂了,就算在囚車裡拉著轉一圈也冇人認識你。”
雲昊的目光中卻露出一抹狠辣。
“隻要他弄不死我,終究要為此付出代價,你不用這樣。”
雲昊在這些武侯的陪同下,進了囚車。
他能看到遠處的朱縣丞揣著袖子,正眯著眼睛看著他,彷彿在欣賞某種傑作一般。
雲昊衝他冷冷一笑,便看向他方。
朱縣丞見此,心中驀然升起一抹寒意。
那一抹冷笑,就讓他有種被猛獸盯上了的感覺。
“他不過就是個坑蒙拐騙的道士,又能拿我如何?我為什麼要害怕。”
倒是縣令朱儁於心不忍。
“這雲昊萬一真是袁公的師弟,程處默的兄弟。”
朱縣丞卻擺了擺手。
“他不過就是偽造身份的騙子,怎麼可能與這等存在有所交集?就算有也是騙了對方,等他們得知真相後,說不準還會感謝我們識彆了騙子。”
說完這話,他心底也鬆了口氣。
欺騙權貴這足以殺頭了,他不覺這雲昊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在他們的目送下,囚車緩緩駛出衙門,開始上路。
武侯老張跟在雲昊身邊道:“朱縣丞讓我們帶著你去西市遊街,兄弟們冇法違背。”
“但有兄弟們在,長安城裡的人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雲昊不由眯起了眼睛,想著離開這種處境的辦法。
如今已到正午,西市也已開門,程處默應該從宮中出來了纔是。
難道真的要背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媽的!
隻要弄不死老子,侯君集要造反之事,老子一定通過長樂公主捅到李世民那裡去!
老子等你全家被誅!
曆史上李世民還給你留個後,到時候老子連個後都不給你留!
你做的了初一,我就做的了十五。
……
東宮。
程處默脫下鎧甲,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
“臣都快打不過太子殿下了。”
李承乾脫下明晃晃的金色明光鎧,喝下侍女送來的一杯茶,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與我對練時留了手,我看的出來。”
說到這裡,李承乾不由心中遺憾。
“可惜我自幼多病,身體也隨之羸弱了下來,否則你還真的未必能打過我。”
程處默連忙憨笑道:“那是那是。”
李承乾也一樣坐在地上,閒聊道。
“我聽聞你今在玄都觀住,怎麼?要當道士了?”
程處默頓時尷尬一笑。
“冇,這不是被我爹打的嗎,正好我在玄都觀中認識個兄弟,叫雲昊,是個奇人。”
“奇人?有多奇?”
“他是袁天罡的師弟,李淳風都叫他小師叔,預言賊準。”
“當初我守城門時,他便與我說三日後富貴便來,離開那城門。”
“然後我果然就進宮陪太子殿下,還多了校尉頭銜。”
“還有,玄都觀在長安原本冷冷清清,可自從雲昊兄弟去了後,便香火鼎盛,諸多女子幾乎天天流連在觀中。”
李承乾聽得也升起了心中好奇。
“可惜我要監國,否則真想跟你出宮看看你這兄弟。”
程處默頓時嘿嘿一笑:“說不準我這兄弟未來還會成為你妹夫。”
“妹夫?”
“長樂公主三天兩頭就往玄都觀跑,我覺得公主或許對我這兄弟有啥想法。”
“哦?長樂這麼大也是該嫁人了。”
李承乾略微沉吟了一下道:“等後日你倒是可將他帶到宮裡,讓我見見他究竟奇在哪裡。”
程處默急忙點頭:“臣遵命。”
“尚食局已經準備了午飯,你就在宮裡吃完了再走吧。”
“好。”
太極宮,立政殿。
長孫皇後坐在那裡,陽光灑在臉上,搭配著純白色的宮服,隨意坐在那裡便仿若是寺宇中的觀音像。
“上苑桃花朝日明,蘭閨豔妾動春情。”
“井上新桃偷麵色,簷邊嫩柳學身輕。”
長孫皇後緩緩念著自己做的詩,十分滿意。
她雖將門之女,卻偏愛文章。
對於詩文更是最為喜愛。
至於長樂公主,毫無疑問繼承了她這個優點。
目光落在一旁的長樂公主臉上,卻發現她正拄著下巴在哪裡發呆。
“長樂,你又不好好看書了。”
“女人要學會擁有內涵,詩詞文章毫無疑問可裝點人的心靈。”
“一般懂得詩詞的人,品性自然都不壞。”
“你平日裡就要多學文章,不要總在那裡發呆。”
長樂麵色一紅,忙道:“兒臣知錯了。”
“認錯倒是很快,但你要知道……”
長孫皇後這一說,便足足半個時辰!
全程長樂公主都隻能低著腦袋在那裡聽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長孫皇後太過無聊。
還是跟天下母親一樣,都是如此這般……
絮叨!
當然,怕也隻有長樂纔有長孫皇後絮叨的資格。
或許是說累了,長孫皇後喝了口茶,方問道。
“你剛剛在想什麼?”
“兒臣聽母親讀詩,便想到半闋詩。”
“說來聽聽。”
“雲想衣衫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長孫皇後頓時目光發亮。
剛剛她所做的試文與這一比,立馬就被比了下去。
“這是誰做的?下半闕是什麼?”
“這半闋詩詞是宮外朋友送我的,兒臣也不知下半闋。”
長孫皇後笑意更濃。
“就是玄都觀裡的那個小道士?”
長樂的頭頓時更低了,聲音跟蚊子一樣。
“是。”
長孫皇後露出笑容。
“如今你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
“這個小道士若當真擁有這般才學,將你下嫁給他也未嘗不可。”
長樂公主這個時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許久後,長樂公主方纔道:“他說母親若寫出《女則》,他可幫忙刊印天下。”
長孫皇後卻眯起了眼睛。
“口氣倒是不小,隻是他的詩文既如此好,為何自己還冇名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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