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野菜盒子已經變得焦黃,邊緣有油花滲出,顏白深吸一口氣,拿起來輕輕咬了一口:“哎呦,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朝著野菜盒子猛吹幾口氣,然後大大的咬上一口,肉汁鮮美,盒子焦脆,在往嘴裡丟一顆蒜瓣,哎呦,老天爺,這感覺真是幸福的讓人忍不住發出呻吟,眾人早都等不及了,學著顏白的樣子猛咬一口,雖然被燙的麵容扭曲,但霎那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綻放出明亮的光芒。
營地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耳邊隻能聽見眾人吧唧嘴巴的聲音,滿意的呻吟聲,風捲殘雲,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個大大的野菜盒子就消失不見了。
眾人意猶未儘,又趕緊拿出一個,放到麵前滾燙的石頭上開始第二輪的烘烤。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大家都冇有了先前的那般急躁,眾人或坐或躺,回味著剛纔的美味,大聲的聊著有趣的事情。
“美味啊,這纔是美味啊,這都大半輩子,在這雨天吃上這樣的美味真是讓人難以忘懷!”
“校尉,這次回去後我讓我家婆姨也學著做,然後去城門口售賣,你覺得是不是一個好的營生?”
“隻要做的乾淨,價格合適,味道美味,咋不是一個好的營生。不過,狗子,這野菜盒子是咱校尉的東西,你這麼據為己有不合適吧?”
顏白聞言擺擺手:“大牛你看你這話說的,蠻橫了啊!
咱們相處快一個月了吧,雖冇有跟諸位上陣殺敵,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也算是半個兄弟吧,這點東西算個屁,大家要是覺得合適拿去用,啥我的東西你的東西,見外了啊!”
眾人聽完哈哈大笑,這份自然而然的情誼比什麼都重要。
天將黑的時候雨停了,天邊一抹耀眼的紅把半個天空照得紅彤彤的。
顏白隨意的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喃喃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說罷,顏白突然大喊道:“全軍準備,現在開始收拾東西,明天四更生火做飯,吃飽喝足,我們五更天還得回長安。”
這一刻,顏白的模樣有些猙獰。
整個傷患營能動的全部都行動起來,彆看傷患營破破爛爛的,等到收拾起來雜七雜八的大堆,破爛的兵器,破爛的披甲,一堆堆的馬匹,還有幾百個突厥人的腦袋骨,好在當初留下的糧食吃了一大半,不然這一趟真是要人命。
該捆綁的捆綁,該燒掉的就燒掉,忙活了半宿一切總算準備好了,看著一排排鋪著野草的三輪雞公車,顏白看著它們的木頭輪子總覺這些玩意在路上可能隨時拋錨。
四更鼓響,全員吃早飯,五更鼓響,全員出發。
走出營門,看著原本整齊的營地變得亂糟糟的,顏白的心突然有了怯意,就像要外出的打工人,看著身後的家,總覺得是那麼的不捨。
顏白狠心的揮了揮手,衝著身後的營地笑道:“謝謝你,如果我在長安待的不愉快了,我會回來在這裡蓋個草廬,希望你彆嫌棄,再見!”
尉遲寶琳聞言忍不住打個哆嗦,瞪著大眼警惕的掃視著四周:“顏白,你在跟誰說話,誰還冇走? ”
顏善看著顏白落寞的模樣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老祖宗還等著你呢!”
翻身上馬,傷患營開始朝著六十裡外的長安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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