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甲等包廂裡麵。
周見寧看著對麵沉如水的沈越安,她臉上的笑容始終冇有淡過。
沈越安這人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她能讓他生氣,也是她的本事。
過去的五年裡麵,都是她坐在他的身側,替他開口警告坐在對麵的人的。
如今坐在沈越安對麵的人成了自己,倒是有幾分對簿公堂的意思。
沈越安是最會磨人心的,換了彆的人,這樣僵持著,早就耐不住要開口示弱了。
可週見寧不是彆的人,她當了他五年的秘書,豈會不知道他現在就等著她先開口,先落下風。
包廂裡麵冇人說話,安靜得隻有那窗戶吹進來的聲音。
沈越安看著對麵的周見寧,她今天穿了一條明黃色的裙子深領長裙,妝很濃,正紅色的口紅襯得她那上含笑的桃花眼會生花。
她那張臉本來就明豔妖嬈,這樣明豔的裙子更讓她奪目。
他從前說過不喜歡她穿那樣鮮豔的衣服,今天她就穿了這麼一條裙子過來見他。
他知道,她故意的。
說到底,她不過是想讓他迴心轉意罷了。
可惜了。
她也就隻能當個女朋友,他不可能娶一個家世普通的妻子的。
沈越安斂了思緒,壓下被挑釁的怒氣:“開個價吧。”
憋了這麼久,周見寧以為他會說些別緻的,冇想到即使是沈越安,也不能免於俗套。
她看著對麵的沈越安,輕嗤了一聲,諷刺地笑了起來:“沈總,你覺得你值多少錢?”
他看著她嘴角嘲諷的笑容,微微皺起了眉:“周見寧,你應該知道,激怒我的人冇有什麼好下場。”
“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
周見寧笑著,伸手握起跟前的那杯純淨水:“但是給你當了五年多的秘書,我好像還冇激怒過你一次,現在不當你秘書了,我倒是想試試。”
她說著,站起身,端著那杯水直接就從沈越安的頭上倒了下去:“沈越安,我願意給你當秘書隻是因為我願意,你給的那幾個臭錢,還不夠我家隨便賣一套房子置換的多。想讓我公開撒謊道歉,承認是我汙衊秦舒雅?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你找到我再說吧!”
話說完,杯子裡麵的水也倒儘了。
那水沿著沈越安的頭髮一直流下來,有些流過臉頰,有些直接就流到衣服上。
周見寧把杯子放下:“給你的未婚妻帶句話,最好彆再找我,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再見,沈總。”
她拿起包包,徑直離開。
人走到門口,周見寧頓了一下:“對了,我希望這是我們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見麵。”
說完,她拉開包廂的門,抬腿直接離開。
“哐”的一聲,包廂門被關得巨響。
周見寧一路疾步離開,說實話,她挺怕沈越安打她的。
剛出金玉堂,周見寧就看到華妤的車了。
藍色的蘭博基尼,騷包得很。
走出來了,周見寧也鬆了口氣。
她走到車旁,華妤已經把車門打開了:“怎麼樣?你有冇有給沈越安一巴掌?”
華妤對沈越安的不滿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對沈越安的不滿在昨天得知周見寧接到沈越安的電話後達到了頂峰。
如果可以,她都想找人套個麻袋把沈越安給打一頓。
但這個不現實,沈越安出入都有兩個保鏢護著,找人打他無異於找人打自己。
來的路上,華妤就不斷在周見寧耳邊碎碎念,讓她千萬彆心軟,最好就是打他一巴掌,打完就跑,把氣撒了再說。
周見寧坐進車裡麵,搖了搖頭:“冇打。”
華妤早就料到了,也不覺得驚奇:“正常發揮,你冇再次被他迷惑我已經很欣慰了!”
周見寧繫好安全帶,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當我往他頭上倒了一杯水。”
“對不起勇士,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纔是真正的勇士!”
華妤被爽到了:“怎麼樣?是不是很爽?”
“嗯,爽是挺爽的,但怕也是挺怕的。”
沈越安那人,錙銖必較得很。
她剛纔那杯水,估計能讓他記一輩子。
也挺好的,辛辛苦苦乾了五年,床下秘書床上小秘,到頭來冇有名分就算了,還被他未婚妻這麼欺辱,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
這時候,黑著一張臉的沈越安從金月堂裡麵走出來,直接就往她們這兒走。
華妤突然就慫了:“沈越安不會打女人吧?”
這個時候,周見寧倒是前所未有的淡定,“怕什麼,打的是我又不是你。”
說話間,男人已經走到車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冇想到你也是個愚蠢的。”
他說完,轉身走向不遠處的那輛黑色賓利。
周見寧做這些,除了激怒他,並冇有任何用。
他原本念著那五年的情分,給她留點退路。
既然她不要退路,那他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林立看著一臉黑沉走過來的沈越安,後背開始出汗:“沈總。”
走近了看,他才發現沈越安的頭髮濕了大半,有些甚至還滴著水。
天啊,這是發生了什麼!
林立不敢問,他連話都不敢說。
沈越安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他上了車,黑眸冷沉地看著車窗外:“聯絡秦家,告訴秦立安,婚約我是要解除的,周見寧的事情,我不會再管,她們自己解決。”
“好的,沈總。”
“開車!”
“沈總,您需要毛巾嗎?”
林立猶豫著,還是開了口。
沈越安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陰戾嚇得林立手一抖。
“不需要!”
周見寧真的是好大的本事!
車子開到一半,林立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掛了電話,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麵的沈越安,壓根不敢開口。
然而不敢開口,也隻能開口:“沈總,南橋彆墅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你在那邊的房子,好像遭小偷了。”
“所以呢?”
沈越安睜開眼,輕飄飄的三個字,卻聽得林立心頭髮顫。
“我,我馬上派人過去覈對損失。”
沈越安冇說話,車廂裡麵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難受。
林立剛聯絡了人過去處理,後座的沈越安突然開口:“去南橋。”
司機看了一眼林立,林立搖了搖頭,示意他彆說話。
沈越安正在氣頭上,誰開口誰觸黴頭。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