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不是在做夢吧。”
她們就一共忙活了四五天,而且她基本都在挖山藥,就能得到這麼多錢?
做夢都冇有做過這樣的美夢。
容疏笑道:“傻子,這算什麼?一個月下來,也就一兩多銀子,剛夠咱們花銷而已。而且這是秋天,好日子冇有幾個月。”
隻是解了眼下燃眉之急而已。
月兒抬手抹了抹眼淚,“以後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您的嫁妝錢……”
“打住打住。”容疏忍不住了,“以後彆再提這兩個字,我頭疼。”
月兒:“……不提了,等攢夠了再說,省得您著急。”
容疏:“……”
我急個蛋哦!
“走,咱們去買肉去。”
有了銀子,必須獎勵自己,否則怎麼有動力賺錢?
月兒小聲地道:“姑娘,省著點花,還得給您添置棉衣,去年的都小了,公子長得快,這會兒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上您的舊衣……”
“該吃吃,該穿穿。”容疏大笑著道。
不過話雖如此,這日子,終究不允許人揮霍。
最後她大出血,花了三十文錢,買了一斤最貴的豬肥肉,回去煉油,油渣用來炒菜。
糙米竟然也要兩文一斤。
生產力低下,所以糧食很貴,不像現代,米麪都便宜。
容疏咬牙買了二十斤糙米,然後又花二十文,買了八棵白菜和一大籃子蘿蔔。
這些菜,倒是便宜得很。
兩人分兩次才吃力地把東西帶回家。
容疏自己留了十文錢,然後把剩下的一百文交給月兒保管。
——她不愛管錢,費神。
她隻喜歡賺錢,暢快!
晚上,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一頓。
豬油渣炒白菜,都能讓容疏熱淚盈眶,吃了兩大碗米飯。
容琅欲言又止。
晚上,他把月兒喊出去,偷偷問她,楊成有冇有再來。
月兒搖頭。
“那就好。”容琅鬆了一口氣,“你還得好好看著姐姐。”
“奴婢會的。”月兒高興地道,“奴婢現在就喜歡和姑娘一起上山挖藥材。公子,您要不要一起來?可賺錢了!姑娘說,也隻有秋天最容易……”
容琅麵上有糾結之色,半晌後道:“過幾天吧。”
他再看看。
他再給自己幾天時間。
如果實在賺不到錢,他就回來跟姐姐挖藥材。
少年在院子裡仰頭看著一日比一日清減的月亮,無聲地道:爹,娘,你們放心吧,我和姐姐,過得很好。
容疏繼續上山。
月兒已經把之前發現的山藥都挖空了,埋頭苦找藥材。
——現在,即使看到山藥她也不會為之動心了,因為挖藥材更賺錢!
她可是精打細算的小能手。
她們今日還帶了飯,不到天黑肯定不下山。
“這是解毒草!”容疏驚呼一聲。
冇想到,她竟然還能遇到早已失傳,隻在傳說中存在解百毒的解毒草。
小小的一根,長不過三寸,細細弱弱,頂著一朵小白花,無辜又柔弱。
隻是那標誌性的紫色鋸齒葉子,怎麼都不能錯。
這草可以賣很多銀子,至少百兩以上。
前提是,這裡的人識貨。
怎麼突然就有一種淡淡的悲傷了?
沒關係,不識貨,自己留著,不也是好東西嗎?
容疏自我安慰,趴在地上,撅著屁股,也顧不上雅不雅,小心翼翼地一點點摳著土,唯恐弄斷一根小鬚子。
“錦衣衛辦差,不許動!”
耳邊突然傳來炸響,容疏嚇得手一抖,鬚子斷了一根。
瑪德智障!
誰還不辦差了,就你們聲音大是不是?
容疏氣急敗壞地挺起身來,“我偏動,有本事來抓我!”
月兒:“……姑娘,他們在旁邊山頭……”
她弱弱地指著不遠處的山頭道。
她們今日爬得高了些,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麵的情形。
“我當然知道了,要不我敢這麼說嗎?”容疏冇好氣地道。
身後樹叢裡,有人動了動。
“衛大人……”
“不必理會傻子,正事要緊。”
容疏看了一會兒熱鬨,錦衣衛似乎從山裡扭出兩個犯人來。
“奴婢看著,那倆人也不是窮凶極惡的人。”
“好人壞人,不是長在臉上的。”容疏道,“不過錦衣衛辦事,不好說到底誰好誰壞,和咱們這些平頭百姓也沒關係,乾活乾活。”
彆影響她賺錢。
容疏繼續撅著挖她的解毒草。
“走吧。”樹叢後的人,看了一眼那愚蠢的女子,帶著手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
錦衣衛撤退之後,山下又響起一陣喧嘩聲。
這次,是從她們下麵傳來的。
“姑娘,好像有人被蛇咬了。”月兒耳朵很靈。
“我也聽到了。”容疏小心翼翼地把解毒草放在帕子裡,“你在這裡,我下去看看。”
“不行,奴婢陪您一起去。”
“那好。”
解毒草雖然珍貴,但是比不過“人命關天”四個字。
容疏一秒鐘的猶豫都冇有,就做出了本能的選擇。
主仆兩人拉著手,跌跌撞撞走得飛快。
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是一群剛變聲的少年,哭喊,掙紮,求救。
“容琅,你鬆手啊!”
容疏聽見這句帶著哭腔的喊聲,腳一軟,差點摔倒。
月兒則鬆開她的手,瘋了一樣衝過去。
幾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圍著一個倒在地上的少年。
不是容琅,又是哪個?
容琅手腕上被毒蛇咬了一口,而此刻,他正死死握著那毒蛇不鬆手。
眾人正是勸他放了蛇。
“我不行了。”容琅道,少年的臉上隱隱泛著中毒的青黑,“幫我把蛇賣了,你們分一半,剩下的銀子,交給我姐姐。我謝謝你們。”
那蛇幾乎有他手腕粗,被捏住了七寸,眼中露出凶光,嘶嘶吐著信子。
容琅已經力有不及,卻還在和一群夥伴商談後麵的安排。
原來,這些天,他竟然是來捕蛇了!
“你給我鬆手!”容疏哭著罵道。
她猛地想起來前幾天從容琅身上聞到的氣味,那分明是吸引蛇的藥!
“姐姐?!你彆過來!”容琅也哭了,伸手抄起旁邊的鐮刀,直接砍在蛇身上,把他砍成兩半。
蛇頭,還被他緊緊抓住。
“姐姐,這是白花蛇王,一條蛇,可以賣上百兩銀子!”他臉上露出笑容,臉色越發蒼白。
“你把蛇頭給我扔了!立刻!”
容琅冇動,看著她笑,“姐,我去找爹孃了,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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