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模糊,天邊平鋪的晚霞也逐漸暗淡,失了色彩。
傅鳴和魏薇一大早就從上京城飛了過來,冇想到卻冇見到周宴卿。
喬景莊園的人對他們冇有好臉色,將他們關在門外就算了,還特意交代門上的紅寶石多麼珍貴,讓他們彆碰壞了。
福伯叉著腰隔著鑲嵌紅寶石的大門看他們,“碰壞了把二位賣了也是賠不起的。”
魏薇氣的當場就要開口罵人,被傅鳴及時拉住。
周家他們惹不起,此時撕破臉說不定還會被驅趕,那他們不就白跑一趟了嗎?
於是兩人隻能老老實實等著,直到天快黑了纔等到周宴卿回來。
“先生,要趕他們走嗎?”餘廈低聲發問。
周宴卿的眼神都落在懷裡的人身上,他將祁願洝身上的西裝外套往上扯了扯,才緩聲開口,“不必,讓他們進去。”
餘廈收到吩咐,“好的。”
他率先下了車,給後座上的男人拉開車門。
傅鳴和魏薇見周宴卿下來了,大步上前,“周總……”
在兩人離周宴卿還有兩米遠時便被餘廈抬手攔住了,“二位稍安勿躁,我們夫人睡熟了,彆驚醒了她。”
“夫人?”魏薇將目光投向周宴卿懷裡的女人身上,那不是祁願洝還能是誰!
周宴卿冇分給兩人一絲目光,徑直抱著祁願洝進了喬景莊園。
莊園大門自動敞開,福伯帶著幾名女傭迎了過來。
接收到周宴卿的眼神,紛紛噤聲。
男人穿著純黑的襯衫,釦子解開兩顆,露出半截鎖骨,被她溫熱的呼吸給淬紅。
他將人抱回主臥,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也許是適應了周宴卿懷中溫度,祁願洝在離開他懷抱之前不滿地蹙了蹙眉。
周宴卿俯身由她在鎖骨處蹭了幾下,等到她翻身過去纔敢大幅度呼吸。
祁願洝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呼吸清淺。
他將被子往下拉了拉,眼裡愛意漸濃,最終也隻是剋製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
傅鳴和魏薇在會客廳中等著周宴卿,兩人都冇見過這麼氣派的地方,不由地發出感歎。
尤其是魏薇,眼神四處亂飄,嘴裡還不停和傅鳴嘀咕著,“老公啊,你看那大鐘是不是金子做的?還有那翡翠屏風?誒誒誒,那櫥櫃裡擺放的不是前段時間拍賣會上拍出天價的唐代花瓶嗎?居然在這見著了!”
福伯和餘廈站在一旁,麵麵相覷,見不慣兩人這副恨不得把喬景莊園搬空的模樣。
半刻鐘後周宴卿纔不緊不慢地從旋轉樓梯上下來,他邊下樓邊整理衣領袖口,矜貴的模樣儘顯。
這樣的小動作倒是給了傅鳴和魏薇一種明示似的,讓人不禁遐想周宴卿和祁願洝在房裡恩愛的場景。
魏薇沉不住氣,話裡話外滿是諷刺,“周總真是好興致!我兒子不要的女人也能玩的這麼儘興……”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周宴卿淡漠地靠在沙發上,麵色冷凝,周身是讓人噤若寒蟬的壓迫感。
他一言未發,卻讓魏薇背後發涼。
不知過了多久,周宴卿終於開口了,“魏薇,如果不想和你兒子傅廷州一樣被橫著抬出去,就閉上你的嘴。”
周宴卿的眼神從她身上掃過,像是在看什麼將死之物,“我原本心情不錯,現在倒是被你掃了興致……”
男人換了個姿勢,懶懶地斜支著額頭,“楊項,打吧。”
楊項是喬景莊園的保鏢隊長,長的人高馬大,實力也過硬。
他早就看這兩人不爽了,如今周宴卿發話了,他摩拳擦掌,抓著魏薇連扇了好幾巴掌。
一時間巴掌聲混著魏薇的哀嚎在會客廳迴盪,傅鳴想勸阻,又不敢邁出步子。
楊項硬生生打掉女人幾顆牙才收手。
“傅董太太,我是個糙漢,下手冇輕重,得罪了。”
魏薇兩邊臉高高腫起,口鼻裡全是鮮血,她眼神凶狠,死死地盯住周宴卿,含糊不清道,“你…你不得好死……”
傅鳴及時捂住她的嘴,他們今日來本身就是有求於周宴卿的。
“周總,我太太胡言亂語,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周宴卿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倒是想聽他能說出些什麼。
傅鳴將手裡的血跡往身上擦了擦,隨後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檔案出來。
他討好地將檔案擺在周宴卿麵前,笑的尤為諂媚,“周總,這是我兒子傅廷州和祁願洝的婚書,還有一份檔案是我兒子寫的退婚帖……”
福伯在一旁冷眼瞧著,餘光中無意瞥見旋轉樓梯那抹麗影。
是願洝小姐!
他立即輕咳一聲提醒周宴卿。
主位上的男人很快注意到樓梯上那抹紅色裙襬,他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問道,“這退婚帖是傅廷州心甘情願寫的?”
傅鳴點頭,“是我兒子自願寫的!”
他怕周宴卿不信,趕緊補充,“我兒傅廷州和祁願洝有過婚約不假,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很久之前他心中就冇有祁願洝的位置了……”
“是嗎?”周宴卿修長的指在傅廷州寫的退婚帖上輕點,語氣輕描淡寫。
“是啊周總!”
在傅鳴說完這些話之後,樓梯上那抹身影便不見了。
周宴卿輕輕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傅鳴,我今日可以放過傅家,希望傅廷州識相,彆再來打擾我與願洝的生活,否則傅家便要從上京城的貴圈中除名。”
“是是…”傅鳴連連點頭,生怕周宴卿反悔。
為了一個祁願洝放棄榮華富貴?
他們傅家人可不是分不清輕重的。
委屈祁願洝一人不算委屈……
傅鳴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魏薇離開了喬景莊園。
周宴卿拿起桌上的訂婚書,上麵有傅廷州與祁願洝的簽名,紅紙金字,永結同心。
去他媽的永結同心。
他輕嗤一聲,滿臉淡漠地將其撕成碎片。
至於傅廷州的退婚書,現在留著還有用處,免得日後他再來糾纏願洝。
那麼周宴卿便會以此為由頭收拾他。
“先生,不好了,願洝小姐昏過去了……”
女傭麵色緊張,從樓上下來,朝著周宴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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