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昏暈,星光稀疏,夜風吹拂美人髮絲,卻吹不散她心底的愁緒。
祁願洝被幾名女傭重新帶了回來,她盯著緊閉的大門,整個人沉靜的像是一汪湖水,泛不起漣漪。
她早知道自己走不出喬景莊園的大門,周宴卿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
女人鼻尖泛酸,忍著喉間酸澀將心中痛楚嚥下。
她想,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周宴卿…”
寂靜的會客廳,隻有純金打造的鐘表在滴滴答答地走。
祁願洝知道他在聽。
“你會對付祁家嗎?”她閉了閉眼,嗓音帶著幾分顫。
她現在最害怕的,是因為她一人而連帶著整個家族都被拽下地獄。
周宴卿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情緒,心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喉結微滾,啞聲迴應,“當然會。”
祁願洝轉過身看他,她眼眶下有了明顯的紅,“因為我,你要對付祁家了,是嗎?”
“嗯,”周宴卿將投在她身上的視線收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名貴的瓷杯。
他不敢去看她,他最見不得祁願洝落淚的模樣。
每當她露出這種表情,周宴卿都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剜出來給她看看。
祁願洝趁著他出神時來到他麵前,綢緞裙襬刮蹭到男人的褲腿。
明明是隔著衣料,卻還是讓周宴卿感到一陣癢意。
他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望她,試圖掩蓋眼底的慌亂,“願洝還有話說?”
祁願洝俯下身,幾乎是一瞬間屬於她身上的馨香撲麵而來。
她湊近他,長長的眼睫輕動,對著周宴卿的唇角印下一吻。
周宴卿大腦宕機,修長的指扣緊了沙發邊緣,身體很快給了反應,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沉重。
祁願洝退開,垂著眼,紅唇誘人,“既然要結婚,那明天帶我回周家吧…”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啞的不成樣子,一雙丹鳳眼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好。”
這是他肖想了兩輩子都不敢奢求的親吻。
“願洝…”周宴卿的手抬起又落下,最終虛虛扶在她的軟腰上,“願洝。”
他小心翼翼將人摟進懷中,眼尾暗自紅了個徹底。
祁願洝由著他抱著,直到福伯將熬好的中藥送來,他不忍心打擾兩人親昵,便將湯藥放在一側的島台上。
“願洝,藥熬好了,先喝藥。”周宴卿給她配製的藥材熬煮過後需要在合適的時間服用,藥效會更顯著。
祁願洝乖乖把藥喝了,“我累了,想上樓休息。”
周宴卿起身,“我送你上樓。”
她冇說話,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先生……”福伯瞧著祁願洝遠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願洝小姐突然要求去老爺子那邊,估計是想找機會逃避與你的婚事。”
“先生,你要早作打算。”
“先生?”
福伯一連串說了好幾句,都冇有得到周宴卿片刻迴應。
他一轉頭就看見自家先生正摸著唇角笑的春心盪漾。
周宴卿眼底滿是濃烈的愛意,在福伯又一聲呼喚中纔回過神,他恢複一貫的冷漠平淡,“福伯你喊我?”
福伯:ʕ⊝⍛⊝ʔ?
“先生,我是說願洝小姐突然應允了與你的婚事,又突然要求你帶她去老宅,恐怕願洝小姐是打算……”福伯欲言又止,有些話他點到為止即可。
畢竟周宴卿這樣聰明,肯定能想到更深一層。
“我知道願洝在想什麼,”周宴卿眉梢輕挑,周身的氣場也鬆懈下來,“老爺子不會任由她擺佈的。”
在他決定娶祁願洝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擺平了。
包括老爺子那邊。
福伯點頭,“那祁家那邊……”
周宴卿聞言,淡淡瞥了他一眼,“這兩天讓上京那邊的眼線盯著點傅家,順帶著……給祁家送點意外的驚喜,去給祁氏集團的幾個大項目上下點絆子。”
“是!”福伯記下他的吩咐,迅速安排下去了。
……
祁願洝回到臥室,順手鎖上了門。
爆爆被照顧的很好,見到她回來了,立刻嘰嘰喳喳地飛到她肩上,拿著軟乎乎的小腦袋去蹭女人的臉龐。
“爆爆…”祁願洝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腦袋。
“mua嘛~”爆爆撲打著小翅膀,憨態可掬的模樣逗笑了祁願洝。
她的心情總算是好了點,剛剛麵對周宴卿的那種冷淡一掃而空。
女人進浴室洗了洗臉,用力擦去唇上的口紅,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出神,在記憶中搜尋著周宴卿的臉。
他說他們見過,可祁願洝卻冇有印象。
祁願洝放下手裡的毛巾,轉身去給祁念山打電話報平安。
“爸爸彆擔心,周宴卿冇有拿我如何,明天我會去周家老宅,等我見到周宴卿的父母,自然會和他們說清楚,希望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周宴卿全看在眼裡,這間臥室原本是他的主臥,裡麵有個備用的隱形攝像頭。
他剛回周家時,老爺子便新建了一座莊園給他。
可他的叔叔伯伯們可不想他好過,曾經趁他熟睡之際買通傭人來勒死他的事不是冇有發生過。
於是周宴卿為了保留證據,特意在房裡藏了個攝像頭。
如今卻被他用來窺探祁願洝的舉動。
想到這,周宴卿苦笑著,他的願洝可真單純啊…
他現在哪還有什麼父母?
有的隻是明爭暗鬥的叔伯與兄弟而已。
“爸爸,廷州他還好嗎?”祁願洝握緊了電話,她心裡對於傅廷州是愧疚的。
祁願洝與傅廷州是在她十八歲成人禮那天相識的,傅廷州比她年長兩歲,在大學裡無微不至地照顧她。
在祁願洝每一次病倒時,傅廷州總會及時出現在她身邊陪著她。
兩人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傅祁兩家都很滿意他們交往,在祁願洝畢業那年給他們訂了婚。
一年後祁願洝二十四歲,身體狀況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傅廷州便著急娶她回家。
冇想到,這場婚禮被周宴卿毀了……
祁願洝將情況分析透徹,也知道父兄會為了她豁出一切,但她不願連累所有人。
“我會找時機會回上京的,周宴卿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你和哥哥不要太沖動,祁氏是你與媽媽的心血,如今媽媽不在了,祁氏必須要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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