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這個想法不過在宋郗蘭腦中打了個來回,就又被否定了。
她雖不排斥怪力亂神那一說,但比起奪舍,宋連荷更似被點化了一般,一朝醒悟,心生七竅。
可容不得宋郗蘭再想,柳氏這邊就與玄魅發生了衝突。
柳氏眼見自己帶來的侍衛被玄魅三兩下給踹出了房間,她也看出玄魅是個不好惹的,於是指著宋連荷破口大罵:“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莫不是真忘了自己是將軍府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連累你爹被聖上斥責,於你又什麼好處?”
宋連荷從玄女俠身後探出腦袋,一手托腮,撐在桌上,笑吟吟地看她,“嗬嗬,也冇什麼好處,就是開心,飯都能多吃一碗。”
柳氏氣得麵色鐵青,招呼著侍衛就要衝過去搶人,玄魅二話不說,直接抽出長劍,一手執劍,冷冷一笑:“來。”
宋連荷真是越瞧這姑娘越順眼,她得想個辦法從周滄晏那邊把人要過來……
“且慢!”
廳外,有人輕喝一聲。
宋連荷側頭看,來的是擎王府的管家,龐吉良。
龐吉良年逾半百,長得乾癟瘦高,臉頰深凹,雙眼略顯渾濁,薄薄的眼皮半耷拉著,雙手擱在身前,傴僂著身子,上前一步朝柳氏施一禮,隨即冷聲道:“在下是擎王府管家,將軍夫人,您帶人大鬨我們擎王府,意欲何為?”
“我……”
宋郗蘭輕扯母親,示意其噤聲,她則上前盈盈拜下,大致說了下是來接宋連荷回家的。
宋連荷在一邊聽得嘖嘖有聲,要論說話的藝術,那還得是女主角。
剛纔還劍拔弩張呢,三茶兩語就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了。
龐吉良眼皮垂著,聽罷纔出聲:“如此大動乾戈,隻為接二小姐回府?”
“正是。先前有些誤會,也是我娘心疼我爹思女心切,這纔來府上叨擾,還望見諒。”
宋郗蘭說起話來軟噥噥的,聽得人骨頭都酥了,縱然再有錯也不忍苛責。
宋連荷有記得原著中還特意對女主的聲音有過幾次描述,都是先聞其聲就已讓人神魂顛倒。
可龐吉良顯然不吃這套,壓根冇被女主帶跑偏。
“老奴有一問,倘若二小姐此刻並不在我擎王府,而是身處皇宮,夫人與大小姐,是否會率眾公然闖入皇宮把人帶走?”
宋郗蘭一滯,心道擎王府這位管家,倒是個犀利的。
雙葉不知從哪弄來一串葡萄,宋連荷邊吃連點頭,同時給龐吉良挑起大拇指——擎王府果然冇有吃白飯的!
龐吉龍斂下目光,聲音不輕不重,“想來也不敢。既如此,那便是當我擎王府好欺嘍!”
“簡直就是胡攪蠻纏信口雌黃!彆忘了,她姓宋,是我宋家的女兒!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攔著,到底是何用意?”
柳氏惱羞成怒,剛纔受了宋連荷一肚子氣,又被個女侍衛給攔著,現如今連管家也能出來指著他們一通訓斥!
她好歹也是堂堂二品朝廷大員的夫人,竟被個奴纔給擠兌了,他們把將軍府置於何地?
相較母親的滿麵怒容,宋郗蘭則冷靜淡定得很。
她剛要開口,倏爾瞥見廳外角落一抹冰藍色……
宋郗蘭微滯片刻,很快就上前阻止還要發作的母親,繼而站到廳堂中央,似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清麗脫俗,直視宋連荷不卑不亢道:“妹妹,我不知你是因何事記恨我們,我知你氣性大,不懂寬宥,府中下人稍有差池便會被你動用私刑,更彆說是路上偶然衝撞你的百姓子……身為長姐,我亦有教導無方之責。”
她說得義正辭嚴,外人麵前不露怯懦,落落大方,當真是陵安城名門貴女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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