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畢竟是護國將軍的家務事,左詠也不便深說,將宋行見送回來後便帶著人告辭了。
管家請來醫官,對方檢查過宋行風傷勢還覺得奇怪,大承王朝施以杖刑,早已將“杖脊”改為“杖臀”,但觀其傷,這二十幾廷杖卻如數落在宋行風脊背上,好在施刑者經驗老到,杖杖避開其脊椎要害,不至將人打殘,卻會痛不欲生,冇三個月下不了床。
宋行風趴在榻上,早就疼得直冒虛汗。
柳氏在一旁直抹淚,大罵宋連荷,這一切皆是因她抱出林束娘牌位而起!
宋郗蘭則注視著父親背脊上的傷,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總覺得,父親這廷杖受得蹊蹺,受傷的部位,與那日宋連荷受那虎尾鞭的位置,不差分毫。
這種念頭很奇怪,也很強烈。
而此刻擎王府那邊,宋連荷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聽說親爹捱了板子後,竟冇有過多的反應,隻是淡淡道:“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
話未說完,就被雙葉嚇得捂住嘴巴:“小姐!小姐不能說聖上是……是……”
宋連荷嬌憨笑兩聲,拉下她的手,“我說聖上是鬼又怎樣?”
“小姐!你、你你你……”
“嗬嗬,就算聖上就算是鬼,那也是個能令一切奸佞宵小都膽戰心驚的好鬼!這世間有些人雖是人,卻是披著人皮不乾人事,其除惡用心才真的堪比厲鬼。但聖上不一樣啊,他老人家並未因我父是護國將軍就偏袒他,反而會替我這麼個孤苦無依的小孤女撐腰,這是一種怎樣的胸懷?這是心懷蒼生啊!這纔是真正為勤政愛民一心隻為百姓謀福祉的好帝王!能有如聖上這般英明的君主,實乃我大承之幸!”
垂花門處,一身素衣的承孝帝,負手而立,聽著裡麵的小姑娘一陣誇讚,原本緊抿的唇角微微揚起。
周滄晏跟在皇帝身側,起初聽到宋連荷在裡麵口不遮掩時,眉頭已然深鎖。
直到此刻才眉頭舒展,朝那裡看一眼,宋連荷正懶洋洋地趴在那,一雙小腳翹起,晃啊晃,日光下白得惹眼。
宋連荷嘴皮子利索,誇起人來,從來都是另辟蹊徑,畢竟銷冠實力擺在這呢!
她吃著雙葉遞來的葡萄,不緊不慢道:“我跟你說雙葉,我這都恨不得要去給他老人家立長生牌位呢,必須早晚三炷香供著……”
突然,一個略帶尖利的聲音自垂花門處傳來,“澄泓縣主,陛下在此,還不速來見駕。”
陛、陛下?!
宋連荷嚇得一個激靈,好懸冇從躺椅上摔下來。
“小、小姐……”
雙葉手忙腳亂地扶住小姐。
宋連荷規規矩矩站在那,拿眼偷瞄正走來的中年男子。
承孝帝一身素衣,頭戴一頂玉冠,帝王風采綽約,迎著光信步走來。
好一位……英年早逝的帝王啊!
原文中,承孝帝著墨不多,如今看起來盛世太平,一切變故就在半年後,他突染重病。
嘖嘖嘖,纔剛四十出頭的年紀,怪可惜的。
與此同時,承孝帝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年輕女子。
“你就是束孃的女兒?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你小的時候,朕還抱過你呢。”
宋連荷怔怔地看著他,甚至都忘記了回話。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古代帝王啊,最高權力統治者!哪怕已有原主的記憶,但親眼見到則是另一回事!
承孝帝身邊跟著位身著圓領窄袖袍衫,頭戴捲曲襆頭的內侍官。
大承王朝宦官品級不超三品,四品及以上是紫色衣袍,從他身上的袍子不難看出,此人品級不低。
見她還愣在那,盧順福出聲:“縣主,還不快來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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