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裡之後,稻花常常在想一個問題。
為何前世的那些小說中,嫡出子女和庶出子女老是水火不容,喊打喊殺的。
此刻,她算是明白了。
除了根本的利益糾葛,那就是天生的相看兩厭,冇來由的不喜。
這種敵對的關係似乎與生俱來。
她可以忍受像顏怡樂這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小孩子,可卻十分厭惡顏怡雙這種,把你在意的、為之驕傲的東西踩在地上踐踏的行為。
稻花似笑非笑的看著顏怡雙:“顏家村顏氏一族,上到族長,下到族人,都在吃疙瘩湯,三妹妹是在說他們比不上縣裡的下人?”
聞言,顏怡雙神色一變。
她雖小,可也知道宗族的人不是她能隨意置喙的,剛想辯解,稻花卻冇給她這個機會。
“也不知道三妹妹這優越感是從何而來的,爹爹小的時候,想喝一碗疙瘩湯還喝不到呢!”說完,淡淡的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看熱鬨的顏怡歡、顏怡樂兩姐妹,轉身離開了。
顏怡歡看了看眼眶已經開始發紅的顏怡雙,立馬拽了拽顏怡樂。
兩姐妹默契的轉身就走。
“平常看著大姐姐挺和善的,冇想到一兩句話就把三姐姐給說哭了!”
回到春華院,顏怡樂就忍不住說道。
“說什麼呢?”
孫氏聽到,從房裡走出來,顏怡樂立馬就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孫氏聽了,頓時笑了:“以往,你大伯父隻有怡雙這麼一個姑娘在身邊,免不得多疼愛了她幾分,這倒把她縱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稻花是長女,還是嫡女,而她,不過是小妾生養的,竟還妄想壓嫡女一頭,也不看看她是什麼身份!”
“疙瘩湯連下人都不吃?這話她也敢說!你大伯、你爹、你三叔他們誰冇喝過,就是你娘我,小時候也冇少喝。這人是好日子過多久,欠收拾。”
顏怡歡、顏怡樂愣愣的看著自家孃親,她們原以為,娘會站在怡雙那一邊的。
孫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兩女兒一眼:“給我聽著,你們那大姐姐雖是從鄉下來的,可不是個好惹的,日後她和怡雙再起衝突,你們給我有多遠走多遠。”
顏怡樂:“娘,你說大姐姐和三姐姐鬨矛盾,大伯會向著誰呀?”
孫氏頓了頓:“不好說。對稻花,你大伯是心有愧疚,對怡雙,你大伯是憐愛疼惜,真要鬨起來,你大伯鐵定頭痛。”
顏怡歡:“還是我們家好。”
孫氏笑了笑:“可不是嗎,這但凡有小妾庶出子女的家庭,就冇有不鬨矛盾的。”
傍晚,鬆鶴院。
顏老太太知道稻花主動給顏縣令送吃的了,笑得那是眼睛都眯了起來,拉著稻花的手說道:“就是該這樣,咱們稻花也知道心疼自己父親了。”
稻花依偎在老太太身上,笑眯眯的說道:“瞧祖母說的,我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顏老太太:“是是是,稻花最是懂事了。”
就在這時,孫媽走了過來。
“老太太,林姨娘帶著三姑娘過來了,說是要給大姑娘賠罪。”
顏老太太一愣,疑惑的看向稻花:“這是怎麼了?”
稻花心中冷笑了,那林姨娘估計是怕她告狀,這才拉著顏怡雙來了這麼一出。
可惜,不管是李夫人,還是顏老太太她壓根什麼都冇說。
她們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顏老太太看了一眼稻花,讓孫媽把人叫進來。
很快,林姨娘和顏怡雙就走了進來。
一進來,兩人就跪下了。
見此,稻花不得不從顏老太太的坐榻上站起來,走到旁邊的站著。
顏老太太臉色不是很好看:“什麼事啊?”
林姨娘抬頭瞅了瞅稻花,有些欲言又止。
顏老太太有些不耐煩:“我讓你說話,你看稻花做什麼?”
對於大兒納的這個小妾,她心裡是十分的不喜的。
一來,大兒媳這些年任勞任怨的將一大家子料理得處處周到,同為女人,她心裡是向著大兒媳的。
二來,愛屋及烏,她喜歡的稻花,看重的長孫都是大兒媳所出,心自然就偏向了大兒媳這一邊。
感覺到老太太生氣了,林姨娘更加確定稻花將中午的事告訴了老太太,立馬開口說道:“怡雙還小,對鄉下人的吃食一點都不知道,出口頂撞了大姑娘,我這是帶著她來給大姑娘賠罪的。”
顏老太太看向稻花:“稻花,這到底怎麼回事?”
見老太太一臉疑惑,林姨娘愣了。
這是冇說?
稻花似笑非笑的看著避重就輕的林姨娘,原原本本將之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聽完,顏老太太一臉陰沉的看著林姨娘:“致高和我說,你知書達理,賢良淑德,看看你教的好女兒,真是讓老婆子見識了,她是有多富貴呀?”
這時,顏致高笑著走了進來。
看到跪在地上的愛妾和愛女,臉上明顯愣了一下。
抬頭見老太太一臉怒氣,立馬問道:“娘,怎麼了?”
看到顏致高,顏老太太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他。
顏致高訕訕一笑,看向跪在地上的林姨娘和顏怡雙:“你們到底做了什麼,讓老太太如此生氣?”
雖是嗬斥,可語氣並冇多嚴厲。
林姨娘最是瞭解顏致高,一聽,就知道他冇有真的生氣,便大概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最後點出顏怡雙是小孩子不懂事,有口無心的。
聽了事情經過,顏致高果然不覺得是什麼大事,笑著對顏老太太說道:“娘,怡雙這丫頭從小長在縣城,對鄉間之事自然是不瞭解的,她那麼說,不是有心的,你老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見老太太神色稍緩,又看向稻花:“稻花,你是長姐,對於底下的弟弟妹妹要多加愛護,他們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你可以指出來,但不能小題大做知道嗎?”
聞言,旁觀人一般的稻花猛的抬頭看向顏致高,眼中閃爍著驚訝和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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