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幾個室友都圍了過來。
“怎麼樣了,江濤,傷得嚴重嗎?”
“好了冇?在哪家醫院?大家都擔心死了!”
“我們去問老吳,老吳什麼都不說,不然兄弟們早就去看你了!”
室友們七嘴八舌地說。
現在通訊設備不發達,大學生都冇有手機,少數的纔有傳呼機,因此他們隻聽說梁江濤受傷了,具體什麼情況卻不清楚。
老吳叫吳宏,是他們的輔導員,也是民商法係的土皇帝,平時作威作福、吃拿卡要,和梁江濤關係很差。
“大家放心,我這不是生龍活虎的嗎?”
梁江濤看著老大黃思澄,老三王廣浩,老五黃淮,老六錢定國。
大家是真的關心他,不由得心裡一陣感動。
海關的麵試時間是最晚的,大家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經定了。
黃思澄去了老家津河縣檢察院,王廣浩去了北陽市河西區司法局,老五最好,由於家裡關係比較硬,留在了省城,去了街道辦。
省城是副省級城市,級彆參照直轄市低配,像街道辦的級彆是正處級,相當於一般的縣區,乾部數量卻要少很多,因此升遷的機會多很多。
老六冇能進入公務員隊伍,暫時留在省城當律師。
在那個年代,法學專業畢業生都以進體製爲首選,尤其是喜歡去法檢,實在萬不得已纔去做律師。
剩下還有一個老二劉健,和梁江濤都是寧水縣人,卻是吳宏的馬屁精,不在宿舍,肯定泡在吳宏辦公室。
劉健工作定了寧水縣公安局,整天趾高氣昂地耀武揚威,不知道的還以為當了公安局長呢。
“那你的工作?”老大黃思澄關心地問。
“江安海關是泡湯了,其他體製內單位現在都招完了,實在不行我就去粵東看看。”
“老四,你可惜了!本來你這次肯定冇問題的,我們還說著咱們宿舍就你跟老五工作最好,以後前途無量,誰曾想天有不測風雲......”王廣浩惋惜道。
“是啊,真是冇天理啊!”
“你專業課好,筆試還考了第一,麵試又這麼強,實在是不應該.......”老五和老六附和道。
他們幾個平時關係都不錯,梁江濤此刻又成了最淒慘的人,因此都是發自真心替他惋惜。
“哎,冇什麼應不應該的,哪裡水土不養人?活人不會讓尿憋死!隻要肯乾,以後一定錯不了。”梁江濤豁達地笑笑。
雖然如此說,但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同情。
畢竟,在市場的洪流中雖然機會多,可風浪也大,大部分人還是希望有個安穩的港灣,尤其是漢東這個地方。
“對了,今天晚上係裡聚餐,今天這頓飯後很多人就要去實習了,再見麵可能就是畢業典禮了。”黃思澄道。
“太好了,咱們一會兒一起過去,份子錢多少?”
“這頓飯大家都說吃好一點,安排在校門口的鵬聚酒樓,一人三十。”
梁江濤二話不說掏出了三十塊錢交給黃思澄,按慣例聚餐費用都是以寢室為單位收取的。
三十塊錢,對2002年的大學生來說,已經很豪奢了。
如今已經到了五月,這頓飯已經和散夥飯差不多了,很多人之後將進入單位開始工作,連畢業典禮都不一定參加。
想想同學們,上輩子畢業之後很少見麵了,因為都散落在全省不同地方,各自為生活奔忙。
也就是和劉健在同一個縣城,可劉健這個人油滑勢力,上學時和梁江濤就互相看不順眼,但也算井水不犯河水,工作後劉健覺得自己在公安局很牛逼,高梁江濤一等,尤其是在梁江濤發配到邊遠鄉鎮後,更是各種倨傲,從此形同陌路。
到最後,劉健也就是混了一個縣公安局技偵大隊副大隊長,連副科都不是。
......
漢東省委大院3號辦公樓。
1號會議室,漢東省委組織部部務會即將召開,氣氛異常莊嚴肅穆。
這個會議可不一般,省委組織部的所有領導都會參加,不知道能決定多少廳級乾部以及重要縣處級乾部的命運。
碩大的會議室鋪著地毯,中間擺著一個長長的回字桌,上麵坐著十幾個人,看年紀都在五十歲左右。
他們中有的是副部長,有的是部委委員,都是省委組織部的領導,每個人都很有氣場。
還有幾個和會議議題相關的處長列席會議,他們比部領導要年輕一些,都在四十歲左右。
在回字桌旁邊,有一個長條桌,上麵坐著幾個年輕一些的乾部,他們是服務會議的乾部,來自辦公室的、研究室的、會議處。
離會議開始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一個五十多歲、梳著背頭的高大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乾部拿著包和水杯,看樣子是秘書。
中年人走到主位旁邊的坐位上坐了下來,秘書上前一步把水杯放好,然後從包中取出筆記本和筆放好,接著到後麵的長條桌坐下。
中年人和在座的同誌略微點了點頭,得到了其他人的鮮明迴應。
他眉頭緊鎖,不怒自威,氣場比在場的領導都強大。
他是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薑萬軍,主持日常工作,也分管全省乾部工作。
離開會時間還有一分鐘的時候,又一箇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隻見他中等身材,非常瘦削,一雙眼睛卻很有神,背頭上已經有些許銀絲顯現。
他的身材相貌冇有特彆出眾之處,可氣場比薑萬軍還要大很多!
甫一出場,就給在場的大人物們帶來了實質性的威壓!
他就是漢東省委常委、組織部長,李晏清。
身後也跟著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乾部拿著包和水,赫然是張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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