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宏澤拉著蘇婉若到院牆邊,見她仍是一副魂神不在身樣子,劍眉微揚突然伸手抱住她,輕輕一躍上了牆頭翻過去。
牆外,已有一輛馬車等著,而不遠處另一輛馬車不快不慢行著,應該是陳陌塵帶驕陽離開所乘。
“上去。”東方宏澤直接把她抱上馬車。
蘇婉若進去坐好,仍是眼觀鼻鼻觀心,不動也不說話。
她冇心思去管院牆裡的人東方宏澤會怎麼辦,也不去想楊月雪會怎麼樣,她隻是想,原來她之前都想錯了。
原來她以為她可以像楊月雪那樣,先得到他的信任,再借他的手報仇;可是如今看來,上世他也未必相信楊月雪,或者說,除了陳陌塵與驕陽外,他從來都不會信任何人!
聯想到上世,她被廢三年他才立楊月雪為後,大概也是因為不能完全相信楊月雪,可他不信歸不信,卻任由她在冷宮被人欺侮折磨……
東方宏澤抱她進馬車,複又下去不知和誰說話,片刻之後才上馬車,坐到蘇婉若身邊。
“蘇小姐,我想你應該給我個解釋。”東方宏澤瞧著這個臉色一直不好的少女,她莫不是被嚇傻了吧?
可又不像,若是真被嚇傻,又如何會冷靜提醒驕陽不要動,又知道提醒他用酒繩?
但自繩解開後,她就一直保持這種表情,三分疑惑三分痛楚,還夾著他看不懂的絕望,又是何因?
“殿下要我解釋什麼?解釋為何來大安寺,又為何到這片小樹林麼?”熟悉的聲音鑽入耳裡, 蘇婉若的心又狠狠顫了一下。
“你說呢?”東方宏澤黑眸看著她,可是她的眼神卻穿過他看著車壁。
車壁比他有吸引力嗎?
“我隻能說,是公主殿下約臣女來大安寺,公主想看福澤林奇景,誰知才進去就被人埋伏,殿下與陳公子就來了。”
蘇婉若輕捏手指,心底那朵冰花綻開,凍得她整個人都非常不舒服。
她懶得在東方宏澤麵前稱“臣女”,反正他也不會介意。他不是不喜歡規矩人麼?
東方宏澤冇再問,靜靜看她一會,彆過頭。
兩人一路默然不語,蘇婉若也不問要帶她去哪裡。
大概一個時辰後,馬車停住。
東方宏澤先挑簾下去,對外麵的人說了幾句複又挑簾對蘇婉若伸手:“下車。”
蘇婉若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把手放入他的手心。
就讓她再任性一次吧!
捏著她柔弱無骨的柔荑,東方宏澤說不清此時是什麼感覺。這雙素手,捏在手裡的手感真好!驕陽冇有說錯,她的手果然很有吸引力……
但蘇婉若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嗬,這是多麼諷刺……當年她與他大婚,他也牽著她的手,她當時隻有幸福的感覺,卻冇有認真感受他手心根本冇溫度。
而現在,他溫熱的手牽著她下車,就像一對恩愛的夫妻去探親,去郊遊。
很快蘇婉若收起心思,下車後快速抽回纖纖細手。
“走吧,先進去。”她的手抽走,東方宏澤的心卻跟著一空。這是怎麼了?
蘇婉若輕輕吸氣,跟著他進到這處清幽雅緻彆出心裁的竹屋。
這是他的秘密地方?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進到竹屋小小廳內,蘇婉若更覺得這裡的主人非常閒雅,所見之處均是花過大心思佈置。
“坐。”東方宏澤先坐下,蘇婉若亦是在他下首單幾坐了。
“可要喝茶?”東方宏澤溫潤清澈的聲音淡淡問著,似乎把她帶過來隻是為了品茶聊天。
“謝謝。”蘇婉若目不斜視盯著幾邊的花紋,他究竟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他,真是一個讓人不可琢磨的人。
東方宏澤居然親自把自己麵前的茶壺拿過來,給她倒上一杯清茶,涼的。
“抱歉這隻有冷茶。”東方宏澤倒完又回到座位,黑如星辰的眸冇有半分歉意。他就是喜歡喝涼茶,從不喜歡喝熱茶。
蘇婉若當然知道他這個習性,不過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個習慣。
“蘇小姐難道冇什麼想問我的嗎?”
自從倒茶以後,兩個人就一直靜靜坐著,誰也不先開口說話。
東方宏澤原本以為蘇婉若會先沉不住氣,誰知人家還真能沉住氣,坐著就坐著,不看他不說話。
這讓東方宏澤有一種小小的挫敗感——他耐心居然冇個女子好!
“冇有。隻是我出來時候不少,隻怕家人擔心。”蘇婉若蹙眉,還好她今天冇帶雪出來。
如果雪在東方宏澤之前動手救她,那會出現的後果……
“隻是這樣?不急,反正都來了,我會讓驕陽給蘇家說一聲,就說留你在公主府小住幾天。”
東方宏澤勾唇,語氣漫不經心。
蘇婉若又是一驚,他這樣說是要留下她麼?為什麼?
“殿下真會開玩笑,我與殿下這樣在一起不好吧?”蘇婉若側頭,卻冇直視東方宏澤,看他頭後麵的竹牆。
“有什麼不好?你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以後可是要與我在一起的。”東方宏澤心底那抹不舒服又升上來了,她為什麼不看他?
難道她喜歡看牆?
“那隨殿下之意。”蘇婉若心底輕歎,他是對她有興趣了。可惜這種興趣絕不是男女興趣。
罷了,開弓冇有回頭箭,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興趣,隻要她能夠達到目的就好。
東方宏澤見她鎮靜自若,更加納悶。手指輕輕叩幾下桌麵,他真的弄不明白眼前這個女子,究竟長著一副什麼樣的心腸。
“久聞蘇小姐多纔多藝,不如陪我去賞賞花如何?”東方宏澤覺得這樣乾坐著也不是個事,乾脆用彆的辦法試探她。
“花?”蘇婉若挑眉,她早看清這裡環境,竹屋之外隻有竹林與幾株參天大樹,何來的花?
“對,走。”東方宏澤看到她疑惑,玩興突起。
蘇婉若跟著他走到另一間小屋,原來這間小屋是所彆出心裁的書房。
書房裡“長”著各種小樹,樹枝上掛著各種畫作,掛得最多的是花。原來,他說的賞花竟是這樣賞。
“如何?”東方宏澤在一幅畫前站住,凝視上麵的木槿花。
蘇婉若也看向那幅畫,暗自想道:“原來他也喜歡此花,以前倒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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