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整整昏迷了兩日,蘇衿為楚燁施針放出毒血,而後便雙手撐著腦袋看著躺在床上麵無血色的人。
上輩子自己給了楚燁些傷藥,作為回報,楚燁將他的玉佩送給了自己。
鬼使神差的,自己一直將那玉佩戴在了身上。
後來,為了不讓蘇婉入宮,自己被父兄們送進宮中參選,卻隻得了貴人的位份。
“皇上,臣女自小就在鄉下長大,舉止未免粗鄙些,給個貴人的位份臣就感激不儘了。”
蘇衿回憶著當初蘇淩峰的嘴臉,隻覺得噁心。
因著蘇淩峰的緣故,入宮後楚燁三年未踏入自己的宮殿,那三年內,自己受儘了宮裡的冷嘲熱諷,就連奴才們都能隨意剋扣自己的吃食。
直到楚燁看到了自己身上戴著的玉佩,他護住了自己,在宮中給自己了一畝三分的安寢之地,說待將一切處理好後會封自己為後,但仍未碰過自己半分。
結果,自己卻死在了封後大典的前一日。
如今自己有幸重來一世,徹底救下楚燁也當全了前世那幾年的照拂之恩。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忽的,一道虛弱至極的聲音響起。
楚燁醒了,這個認知讓蘇衿心尖微顫。
楚燁生的俊美,蘇衿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你中的箭矢有毒,毒已經清了,之後再養半個月就好全了。”蘇衿儘力讓自己看起來鎮靜些,十二歲的楚燁,應當是在謹小慎微的等待著扳倒蘇淩峰的那一刻吧?
楚燁費力的點了點頭,“不知恩人名諱,來日好報答恩人。”
“不必了,日後莫讓自己再受傷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我的病人再受傷一次。”
楚燁聞言並未多說什麼,反倒是開始閉眼假寐,顯然儘管獲救,但仍對這周圍抱有最大的防備。
楚燁醒的當天晚上便帶著阿木離開了院子,隻留下了一枚熟悉的玉佩靜靜的躺在桌子上。
“小姐,您認識之前那位公子?”春桃輕聲問道。
“不認識,隻是瞧著麵善罷了。”救下楚燁的蘇衿明顯放鬆了許多,“這枚玉佩瞧著材質極好,放進櫃子裡鎖起來罷。”
春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一般神色有些驚喜,“小姐,如今前線打了勝仗,到處都熱鬨極了,您可要出去逛逛?”
“是該出去逛逛,要不然整個人都與世隔絕了。”
這一世,她不會再是之前那個隻知道圍著白眼狼們轉圈的受氣包了。
......
蘇州城內,街道上四處可見商販們的吆喝聲,周遭的商鋪裡客人絡繹不絕,蘇州之繁華可見一斑。
蘇衿身著淺紫色襦裙,發間插著一枚玉簪,瀑布般的秀髮正好垂到腰間,一時間春桃都有些看呆了。
“小姐,您真好看!”
養好身子的蘇衿不再是當初麵黃肌瘦的模樣,施針藥浴排出體內汙垢後也讓蘇衿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通透,膚色也白的泛光。
“去拿個麵紗帶上,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蘇衿清淺的笑著,麵紗遮住了蘇衿的下半張麵容,卻讓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神秘了些。
蘇衿漫無目的的在街邊走著,看著琳琅滿目的攤位,“春桃,去藥鋪瞧瞧。”
藥鋪內,夥計見蘇衿氣度不凡,話語間也帶上了幾分恭敬。
“小姐可是要買些藥材?”
蘇衿點了點頭,流利的說出了幾味藥材的名字,蘇衿的右手不自覺的輕撚著,這是慣常施針的醫者下意識的動作。
“這些藥材都是治療心悸的,小姐您若是家中有這樣的病人,還是要定期請大夫診脈纔是。”夥計見蘇衿買的藥材也不少,於是便下意識的好意開口說道。
“多謝提醒。”
“小姐,咱們周圍有心悸的人嗎?”路上,春桃有些困惑的抱著一大堆草藥。
“有備無患,抽出些種在院子裡也好。”蘇衿雖是在笑著,眼底卻有抹不開的悲痛。
那個她死時拄著柺杖到坤寧宮的老人,是她的外祖父。
自打孃親難產去世後便花白了頭髮,也落下了心悸的毛病。
自己空有一身醫術,卻為了討那群人的喜歡數次對外祖父出言不遜,未給外祖父探過一次脈,蘇衿隻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呼吸困難。
蘇衿聞著草藥的味道,隻有這樣的味道能讓她覺得安穩些。
“小姐可要買些蜜餞兒?”
蘇衿笑了出聲,調侃的眼神聚在春桃身上,春桃雙頰微紅,“買,我想吃蜜餞兒了。”
前世自己死的那日,派了春桃去迎那些人進坤寧宮,那也是自己見春桃的最後一麵。
......
主仆兩人大包小包的回到院子裡,關起門過上了自己悠哉悠哉的小日子。
每日蘇衿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抱著古籍啃,春桃便手腳利索的將屋內外打掃一通。
待蘇衿去侍弄院子裡種著的草藥時,春桃便給蘇衿打下手。
時間就這樣一日日的過去,蘇衿整個人瞧起來更加幽靜了幾分。
安平二年,三月。
“小姐,下個月又該祭祖了。”這幾個月的春桃也活泛了不少,藉著每日出門采買的功夫給蘇衿講著外麵的訊息。
“今年的祭祖我便稱病不去了,省得見到那些人平白糟心。”蘇衿手裡捧著書,頭都冇抬。
“就是,以往小姐您給他們準備那麼多東西,卻冇有一次能進得了祠堂,真真是欺人太甚!”春桃小臉皺成了包子,看的都想讓人上手去捏一捏。
“我的好春桃,莫要為不值當的人生氣。”
重生幾個月,蘇衿的心裡已經有了思量。
楚燁的恩情自己已經儘數還了,日後自己要做的便是替孃親孝順外祖父,其他人,同自己有何乾係?
春桃狠狠地點了點頭,特彆是那二小姐,每次都冇安好心,自家小姐都不知吃了多少悶虧,不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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