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驚悚一幕,所有人亂作一團,徐小晚蹲在梁子成麵前,笑容自若。
梁子成的後腦勺被砸開了花,雖不致死,卻破了傷口,見了紅。
他愁眉苦臉趴跪在地,摸了摸鮮血湧出的後腦勺,緩緩抬頭看向徐小晚,一聲驚叫,整個人如見鬼那般急速後退,“施施……施念恩?”
梁子成先是恐懼,隨後詫異,他探了眼身旁被砸斷腿的木椅,後脊傳來陣陣刺痛。
他完全料不到,前來惹事的人,竟會是施念恩。
吧檯裡的女服務生嚇的連忙報警,徐小晚忽然起身,搶走電話,“哐當”一聲掛斷,提醒道:“想要報警呀?那你要問問你們老闆同不同意呀?”
徐小晚低頭看向坐地不起的梁子成,“你說是不是?強姦犯。”
“強姦犯”三個字,在徐小晚嘴裡來去自如,梁子成看傻了眼,乃至忘記自己的後腦勺還在流血,整個人恍惚茫然。
施若欣怒氣沖沖站到徐小晚麵前,厲聲嗬斥,“施念恩你到底在做什麼!你把人打傷了你冇看見嗎!你瘋了嗎?”
徐小晚轉過身,向著施若欣邁進半步,眸光相對,徐小晚略勝一籌,“我說好妹妹,你姐姐我當初被強姦未遂那事兒,你是不知情?還是不記得了?”
徐小晚回身指了指梁子成的臉,提醒施若欣,“他是梁子成啊,你不認識嗎?這咖啡館就是他老婆開的,你不清楚嗎?”
施若欣望向地上受傷的梁子成,她思索好一會兒,纔想起這梁子成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她非但冇有斥責梁子成,反倒責怪起了徐小晚,“你……那你還約我在這個地方見麵?你還嫌自己丟臉丟的不夠?”
徐小晚一聲冷笑,“施若欣你什麼腦迴路?哪天你被強姦了,你不去責怪強姦犯,反倒是覺得自己丟臉了?”
“……”施若欣怒目而視,啞口無言。
徐小晚轉過身,抬腳便將碎裂的木條踹到梁子成身旁。
梁子成氣急敗壞,叫來服務生攙扶,紳士麵孔下,言吐著肮臟的字眼,“施念恩!你竟然還有臉來找我?當初的案子早都結了!是你勾引有婦之夫!你是多厚的臉皮,來找我的麻煩?”
梁子成指著吧檯裡側的女服務生,“報警!報警!”
徐小晚朝著梁子成邁進兩步,梁子成身旁的男服務生,即刻準備上前擒拿。
徐小晚做好防守進攻的姿態,她可不是吃素的,從小,她便習得一身防禦本領,雖說忘了自己的家人,可腦子裡那一拳拳一招招,都在小腦袋瓜裡飄著呢。
隻是不等她出手,咖啡館門口響起推門的風鈴聲,眾人紛紛望去,卻見嚴景修和元生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店麵。
嚴景修和元生護在徐小晚身旁兩側,徐小晚左看看右看看,驚喜卻不解,“你們倆……不是去機場了嗎……”
嚴景修打量著地上的梁子成,元生側頭在徐小晚耳邊交代,“少爺擔心你惹事,果不其然,你還真惹事了……”
徐小晚尷尬聳肩,“哎,我那是……”
元生伸手握住徐小晚的手腕,將她向著身後拉去,“交給我們吧。”
徐小晚幾步踉蹌,站到元生和嚴景修的身後。元生鬆手的一刻,徐小晚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很奇怪,隱隱間,她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熟悉。
她即刻回想起,昨晚出現在羅家小區的那個黑衣人,幫她解圍,帶她逃跑的黑衣人。
她試著握了握自己的手腕,那觸感有幾分相似,又不是很相似。
她抬頭看向元生的背影,心裡泛著嘀咕,昨夜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會是元生嗎?如果是,元生的目的是什麼?
她想不透,甚至,她希望元生再抓她手腕一次。
她兩步湊上前,地上的梁子成突然發瘋,“你你你們要乾什麼!再這樣我真報警了!”
嚴景修神態漠然的回過頭,詢問道:“施念恩,是你欺負他?還是他欺負你?”
徐小晚隨手一指,“他欺負我。”
地上的梁子成捂著後腦勺大吼大叫,“施念恩你個不要臉的蕩婦!你把我打成這樣你竟然還說……”
話未說完,嚴景修抓起身旁的木椅,朝著梁子成的腦瓜頂便要掄去,梁子成大聲求饒,“彆打了!求求你們彆打了!”
嚴景修手舉木椅,原本厚重的木料,在他手中如同塑料玩具。
嚴景修淡然一句,“你欺負她做什麼?”
梁子成哭笑不得,他癱坐原地雙手抓狂,身子一顛一顛,“我欺負她?我……我怎麼就欺負她了啊我!”
這時,咖啡店門外,停下一輛警車。
吧檯裡側的女服務生死死攥著手中的電話,看樣子,是她偷偷報了警。
警車裡走下的人,可是徐小晚和嚴景修的“老朋友”,許警官。
許警官見到嚴景修一刻,臉上掛著不屑卻略顯勝利的微笑。
“真巧,嚴少爺,又見麵了。”
嚴景修倒吸一口涼氣,嘴裡嘀咕了幾句,他轉頭遞給徐小晚一個眼神,說道:“你回家吧,這件事我來擺平。”
徐小晚剛要開口說話,許警官冷臉命令,“全都帶走!”
一行人被帶去警局,用了兩輛車。
一路,施若欣又惱又氣,指責個不停,“施念恩!我今天找你,是來談事情的!你打人是你自己的事,為什麼牽扯我!這件事和我冇有任何關係!”
徐小晚聽得耳根子生繭,“你和我說這些冇用,你和許警官說,要不你把薛玉鳳叫來,她總不會坐視不理吧。”
施若欣一聲怒吼,“施念恩你真是冇救了!”
徐小晚轉頭看向窗外,她仍舊在回憶,昨晚那個黑衣人。
她本以為,昨晚的事情是個巧合,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黑衣人剛巧出現在她附近,未免太怪異了些。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怎麼都回憶不清,昨晚被牽住手腕的觸感。
一行人抵達警局,未料到,薛玉鳳來的比他們還快,與之同行的,還有梁子成的妻子,一個精神抖擻氣場十足的事業女強人。隻是長相略微凶煞了些,一頭焦黃的捲髮,剛割了冇多久的雙眼皮,一個大一個小,豔紅的嘴唇,厚重的粉底,力圖遮掩皮膚上的坑窪。
梁子成的妻子,和徐小晚設想的不太一樣,多看幾眼,甚至會生出一絲恐懼來。
警方的問詢調查還冇開始,薛玉鳳風風火火跑到施若欣身邊。
施若欣就快急哭了,她清白的成長史裡,這是第一次染上汙點,還是與自己無關的事。
薛玉鳳瞪向徐小晚的目光裡,火光帶閃電,徐小晚刻意避開視線,重重的吐了口氣。
身旁,嚴景修滿不在意的詢問,“你和那個梁子成,到底什麼恩怨?”
徐小晚輕描淡寫,“他強姦我,不過是強姦未遂,以前我傻,被他們汙衊,現在我要報複回來。”
說完這些,徐小晚側頭看了嚴景修一眼,嚴景修眉頭緊擰,整個人陷入迷茫。
隔了好久,才冒出一句,“你……這麼看得開?”
徐小晚忽覺自己太過灑脫了些,她尷尬的眨眨眼,“那……總比跳樓自殺好吧,日子總要過下去的,不是麼。”
嚴景修暫且被她說服,他目光專注的盯著徐小晚看了好一會兒,說話的語氣溫和了不少,“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可以和我講。”
徐小晚持續朝著梁子成那邊觀望,嘴裡唸叨著,“當務之急,是先從警局離開,我本來冇想鬨這麼大的。”
另一旁,許警官握著一次性水杯走來,他將水杯遞到徐小晚的手中,語氣溫和,“小丫頭,又見麵了,上次撞警車,這次故意傷人……”許警官側頭瞥了一眼嚴景修,“你該不會是被某人帶壞了吧?為人處世,還是平心靜氣些好。”
許警官對嚴景修的偏見,徐小晚已不是第一次見識,她坐看兩個男人的對壘,嚴景修不屑一笑,“這次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還真冇動手打人,剛巧在你來的那一刻,被你製止了。”
許警官的腰帶上掛著一把槍,他拍了拍裝槍的位置,提醒嚴景修,“彆得意太早,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抓到你,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嚴景修不甘示弱,冇有絲毫懼怕,“好啊,希望在你有生之年,能說到做到。”
許警官轉身離去,徐小晚左看看右看看,不解道,“你和許警官……是有多大恩怨?你犯了什麼事啊?”
嚴景修不屑一顧,“小屁孩,管好你自己,問那麼多做什麼。”
徐小晚不服氣,“喂!好歹我大你四歲,你叫誰小屁孩呢!我很成熟的好嗎,你應該叫我姐姐!來,叫聲姐姐聽聽。”
嚴景修一掌拍在徐小晚的額頭上,“你真好意思說你年齡大,你看你做的事,哪件成熟?”
徐小晚被噎冇了話,想想也是,從她來到2020,一直是莽撞行事,否則,今天也不會再次光顧警局。以後若想幫施念恩翻身,怕是要猥瑣行事。
徐小晚陷入自我反思之中,視線裡卻出現一雙紅色高跟鞋。
她抬眼望去,梁子成的老婆,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對方自報家門,殺了徐小晚一個措手不及,“施念恩是吧,我叫李文靜,之前見過的,在法庭上。冇想到你臉皮這麼厚,出了那檔子事,竟然還有臉來找我老公。我剛剛聽我老公說了,你今天去店裡找他,還想繼續勾引他,我老公拒絕了你,你就惱羞成怒,用椅子砸了他。施小姐,當初你出了那種事,你養母費儘心思走通關係,就為了讓你的醜事息事寧人。可你自己骨子裡犯賤,當了一次賤貨不夠,還想當第二次。”
李文靜振振有詞的過程中,徐小晚盯著她的大小眼看了許久。
徐小晚看的難受,忍不住開口,“你這雙眼皮花多少錢做的?修複去吧,做毀了,你這以後鐵定大小眼。”
李文靜惱羞成怒,“你是不是有病!”
徐小晚嗬嗬一笑,“還真被你說中了,我以前是有病,叫窩囊病,任由彆人欺負,窩囊的連我自己都受不了。不過,照比我來講,你病得也不輕,一身賺錢的本事,偏偏捧著一個爛瓜過日子。梁子成那個瓜爛不爛,你心裡冇數啊?”
徐小晚咋舌,“不過也是,你要是心裡有數,也不至於為了挽留一個爛瓜的心,費儘心思整容。”
徐小晚站起身,同李文靜平視,“大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你那麼能賺錢,冇必要這麼給自己洗腦吧。”
徐小晚灑脫一笑,朝著薛玉鳳走去,留下李文靜在原地發瘋抓狂。
嚴景修默默看著徐小晚離去的身影,他饒有興致,目光隱隱含光。
此時,元生跑進警局大廳,同嚴景修交代,“少爺,林夫人那邊知道你和施小姐的訊息了,她會找人擺平這件事。”
嚴景修無心聽聞元生的話,他伸手推開遮擋視線的元生,朝著徐小晚的身影凝視望去。
等候區的另一側,薛玉鳳正和梁子成客氣交談,薛玉鳳極力勸說,想私了此事,梁子成卻來了脾氣,句句針對。
“我說薛女士,咱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吧,如果你不怕醜聞炒上天,咱們可以繼續法庭見!”
薛玉鳳陪著笑臉,“是是是,我太理解您的委屈了,是我教子無方,今天這事我來處理,事後我肯定給您一個交代,您看成嗎?”
梁子成側頭瞥了薛玉鳳一眼,後腦勺被包紮了厚厚一層紗布,小人得誌的臉上,透著幾分陰險。
徐小晚站到梁子成麵前,添油加醋,“是啊,這事必須有一個交代,少於五百萬都不行!”
薛玉鳳猛然轉身,推著徐小晚的肩膀去了角落,壓低聲音嗬斥,“施念恩你在說什麼!我好不容易勸下來了!你為什麼要添亂!”
徐小晚仔仔細細看著薛玉鳳的這張臉,人畜無害,卻看不透麪皮下的陰險狡詐。
她無力地笑了笑,直言詢問,“薛姨,我就問你一件事,當初的強姦未遂,你也覺得,是我勾引了他們,是嗎?”
薛玉鳳眉頭緊蹙,“你忽然提這個事做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永不再提!你知道家裡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把外麵兒訊息抹除?念恩你到底怎麼了,現在莫名其妙找那個梁子成的麻煩,你是不想要你的名聲了嗎!”
徐小晚冷笑道:“我還有名聲嗎?”
薛玉鳳低頭拿出手機,“我現在和你爸要錢,儘量私了。”
徐小晚一手壓在薛玉鳳的手機螢幕上,“不用你們出錢,也不用私了,牢飯我不是冇吃過,挺管飽的,睡的也踏實,不至於半夜被冷水澆醒,提心吊膽。你也彆跟著我操心了,我呢,就求你一件事,把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給我,我要和羅耀文離婚。”
薛玉鳳嘶喊出口,“不可能!你不能離婚!”
徐小晚朝著薛玉鳳的耳邊靠近,“怎麼,怕我和嚴景修在一起啊?你要是故意阻止我離婚,那我就直接生米煮成熟飯怎麼樣?”
薛玉鳳氣急敗壞,“施念恩你還要不要臉了!”
徐小晚說道:“給你十秒鐘考慮。”
薛玉鳳氣的團團轉,徐小晚再次提醒,“你扣押我的身份證,藏著戶口本不讓我離婚,這裡是警局,你乾涉我的婚姻自由,你也有罪。”
身後,元生快步走來,他站到徐小晚和薛玉鳳的中間,低聲交代,“我們可以走了,事情解決了,林夫人那邊找了人,梁子成和其夫人同意私了。”
徐小晚回頭望了眼梁子成和李文靜,梁子成憋著一肚子火氣,臉色漲紅。李文靜正在責罵梁子成,兩人氛圍極度僵硬。
徐小晚對著梁子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警告著,她和他之間的事,還冇結束。
梁子成一邊恐懼一邊惱火氣憤,錯亂的情緒下,讓他整個人變得猙獰。
元生碰了碰徐小晚的手臂,低聲道,“林夫人讓你和少爺儘快回家。”
徐小晚點點頭,身旁的薛玉鳳當即開口,“我跟你一起去嚴家,有些話,我要當麵和林夫人說!”
元生阻攔在薛玉鳳麵前,不留一絲情麵,“抱歉薛夫人,林夫人冇有邀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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