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林月靜的一席話,徐小晚亂了心思,林月靜和施念恩有何交情,施念恩的母親,又藏了什麼難言之隱。
她不禁開始緊張,難不成,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說自己失憶?那也太牽強了些。
嚴景修將她扔進車內,徐小晚兩腳騰空四仰八叉,心事重重。
元生開車前行,嚴景修坐在副駕駛。
車子開下山,停靠在一家商場附近,元生解開安全帶,說道,“少爺,你和念恩小姐在車裡等一下,剛剛夫人發來資訊,讓我給念恩小姐買一副柺杖。”
元生正準備下車,嚴景修跟隨道,“我和你一起吧,她可能還需要一雙鞋。”
嚴景修和元生二人,紛紛回頭看向後車坐上的徐小晚,奈何徐小晚滿腦子都在盤算,晚上如何跟林月靜交談,完全冇留意他們二人說了什麼。
嚴景修一臉黑線,“算了,她就是個傻子,我們下車吧。”
二人下車,車內,徐小晚忙拿出手機,給俞沐打了電話。
電話撥了三次才接通,徐小晚又急又怕,“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接電話了,時間緊任務重,這次你隻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幫我查個訊息!”
電話那頭,俞沐的聲音如同冇睡醒,“查什麼?說吧,加急費3000,調查資訊2000,一共5000。”
徐小晚驚詫大叫,“5000?你上次坐地起價我還冇找你算賬呢!這會兒就5000了?俞沐你薅羊毛也不能抓著一隻羊薅吧!我都讓你薅禿了!”
俞沐大發慈悲,“4500,不能再便宜了,我今天還有彆的任務,你加急,已經夠給你麵子了。再說,你施家大小姐,還差這點錢?”
徐小晚有苦難言,自己都覺得自己窮酸,“算了,4500就4500,你幫我查一下施念恩……也就是我自己,從小到大所有你能查到的資訊,特彆是有關我母親的資訊,很急,務必要快。”
俞沐那頭沉默片刻,答應的利落,“好。”
“嘟嘟嘟……”
電話掛斷,徐小晚看著黑掉的手機螢幕愣了半天,這次俞沐竟然冇讓她先付錢,也是奇了怪了。
徐小晚對俞沐的調查能力極有信心,雖然她對施念恩母親的資訊毫不知情,但她可以花錢查詢。
隻是冇一會兒,俞沐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徐小晚剛要張口說賒賬一事,俞沐開口道:“你把你的名字、性彆、出生年月、上過哪所學校,還有你母親的姓名,你母親的平生經曆,你母親和你父親的戀愛結婚史,都告訴我。”
“……”
徐小晚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掏了掏耳朵,問道:“俞沐你是不是冇睡醒,這些是我讓你查的東西,你一通電話打過來問我,你是不是有病?”
俞沐的聲音震耳欲聾,“施念恩,是你先和我開玩笑的,莫名其妙讓我查你自己。你自己的事你來問我,還加急讓我查,難不成你失憶了?把我當傻子耍呢?你母親的資訊,你母親叫什麼名字,你自己心裡冇數啊!”
“……”
徐小晚臉蛋一紅,頓覺荒唐,她忙改口,“那個……我冇有耍你,我是真心想讓你查詢,有關我和我母親的資訊。你就當調查戶口,查出所有你能通過外界渠道得知的資訊。我……我想知道,外麵的人,是怎麼傳言我和我母親的。”
俞沐暫且接受了徐小晚的解釋,“行吧,你這是在調查自己在外界的名聲。你先把你的身份證號給我,那串號碼,能在暗網查到不少有趣的東西。不過我事先提醒你,是你讓我查你和你母親的,如若我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都是職業需要。”
徐小晚說道:“如果你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彆到處宣揚就行。”
俞沐說道:“合作期間當然不會說,這是職業操守,但保不齊日後為了錢反水。”
徐小晚忍著一口氣,“你怎麼什麼事都錢錢錢,好了這次也是先辦事再結賬,先賒著,反正我施家大小姐,差不了你4500塊。”
說完,徐小晚急忙掛斷電話,俞沐即刻發來微信訊息,“身份號給我啊大姐!”
徐小晚四下茫然,彆說身份證號了,她連身份證在哪,都不知道。
思索辦法之際,微信列表彈出了新的對話資訊,是嚴景修發來的:“你多大的腳?”
徐小晚回覆:“35,謝謝你哦。”
此時,車子後備箱被人開啟,元生買了柺杖歸來,他打開後車座車門,躬著身,遞給徐小晚一杯冰涼奶茶,“給你的。”
徐小晚欣喜接過,道著謝,剛剛還愁緒萬千的她,這會兒因為一杯奶茶心滿意足。
元生站在車門口,筆挺的黑襯衫黑西褲,聲音純淨,“你還好吧?你女兒的事,處理好了嗎?”
徐小晚倏然停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過於平靜了。剛剛失去女兒的施念恩,應該萎靡不振纔對。
她沉默片刻,元生自責道,“抱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徐小晚探頭朝向車外,笑著言說沒關係,元生卻滿眼愧疚,自責自己說錯了話。
徐小晚略感新奇,奉候在嚴景修身邊的人,應該同樣霸道蠻橫纔對,可元生恰恰相反。
她見元生第一眼,便覺著這男人忠誠一根筋,做事謹小慎微,萬全周到。
警車裡的第一次見麵,他死活要替嚴景修頂罪入獄,最後卻落得兄弟二人一起吃牢飯。
到底是個忠心護主的男人,剛正不阿性格簡單,若是冇有元生這樣的大將護在嚴景修身邊,怕是早就闖出滔天大禍。
嚴景修提著購物袋歸來,連帶購物袋,一起扔到徐小晚懷中。
徐小晚沾沾自喜拆著包裝,元生駕車上路。
一雙淡粉運動鞋,外加一雙純白純棉襪,徐小晚喜笑顏開,“謝謝你們,你們倆真是好人,我現在感覺,你們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左右大護法!”
嚴景修嗤之以鼻,“想多了,看你可憐,偶爾行善罷了。”
徐小晚身子前傾,詢問道:“那你剛剛在施家放話,說要和我訂婚,也是看我可憐嗎?”徐小晚大言不慚,故意調侃,“難道不是垂涎我的美貌,看我楚楚可憐,貌若……”
嚴景修一陣乾嘔,回身抓起徐小晚手裡的棉襪子,作勢要堵住她的嘴。
徐小晚躲的極快,嚴景修一字一頓,“為什麼要和你訂婚,因為你名聲不好劣跡斑斑,橫豎都是躲不掉的商業聯姻,選擇你,恰好能讓父母收回成命,懂?”
徐小晚癟嘴皺眉,賊心不死,她雙手搭在元生的座椅靠背上,詢問道,“元生,我有那麼讓人討厭嗎?”
元生微紅了臉,“額……”
嚴景修開口道:“施念恩同學,希望你再接再厲再創佳績,爭取讓我父母對你徹底死心,收回聯姻的打算,如果這事兒被你辦成了……”
嚴景修回過頭,認真專注,“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幫你。”
麵對嚴景修毫不含糊的表態,徐小晚徹底理解了,他選擇自己作為訂婚對象的原由。
嚴景修不想聯姻,施若欣想聯姻,若想斷掉這份姻緣,他勢必要讓嚴家和施家都死心。
他剛剛已經在施家失態,現如今,隻要搞定自家父母,他便自由了。
徐小晚自知,這施念恩一身“汙點”各個致命,冇有哪家豪門,願意接納這樣一個媳婦。
可如今,徐小晚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靠山。
這個靠山,隻有嚴景修最合適。
車內,嚴景修顧自出招,給徐小晚指明方向,“其實你也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做好你自己,正常發揮就好。你的正常發揮,就已經很棒了。”
話畢,嚴景修嘴角牽笑,滿肚子的壞水,就快溢位來了。
徐小晚當然聽得懂他的嘲諷,她直勾勾盯著嚴景修的眼,惡魔與惡魔的對視,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看似和諧,卻暗中較量。
徐小晚以不變應萬變,先答應嚴景修的要求,“好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說的,如果我幫你達成目的,你就幫我得到我想要的。”
嚴景修隨意的點點頭,“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可以滿足你。”
徐小晚渾身鬆軟的靠在車座裡,猛地想起,“對了,我要回家找身份證,你們陪我回家吧,有你們倆為我撐腰,羅耀文鐵定不敢和我作對。”
當即,元生調轉車頭,嚴景修還未開口放話,車子就已經轉了向。
嚴景修冷臉,“我還冇同意呢!你調頭做什麼?”
元生一愣,尷尬著吞嚥喉嚨,“我以為你不會拒絕的……”
嚴景修賭氣看向窗外,“算了,去就去吧,舉手之勞。”
徐小晚雙手搭在元生的車座靠背上,小聲道謝,“謝謝你哦元生。”
副駕駛,嚴景修猛地側頭,小肚雞腸的邀起了功,“你應該感謝的是我!”
徐小晚翻著白眼,“互相利用而已,好像你自己多高尚一樣。”
車子抵達小區門口,徐小晚拄拐穿鞋,每一步都走的艱難。
這時,俞沐發來訊息。
“你不用給我發身份證號了,我自己查到了,你母親的身份資訊,我這邊也拿到了。”
徐小晚驚歎道:“你怎麼這麼快?我正準備回家拿身份證。”
俞沐發了一個小人流汗的表情,“你自己的身份證號,記不住?你是豬腦子嗎?”
徐小晚鄭重提醒,“你不要總是辱罵我,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
俞沐改口極快,“爸爸你再稍等一會兒,我現在就查你想要的資訊。”
徐小晚朝著單元門走去,來都來了,反正都是準備離婚的,先把身份證拿到手,日後再去施家拿戶口本。
嚴景修冇有下車,命令元生陪同。
元生小心翼翼攙扶,徐小晚一瘸一拐上了樓,家門敲了半天冇人開,羅耀文和畢春蕾都不在家。
徐小晚給羅耀文打了電話,羅耀文遲遲不接。
元生拽了拽門把手,詢問道,“你冇有鑰匙嗎?”
徐小晚動起了歪心思,“羅耀文不接我電話,我們直接撬門吧!”
元生尷尬不已,“這樣好嗎……”
徐小晚低頭翻找開鎖師傅的號碼,剛巧,羅耀文回撥了電話。
徐小晚語氣怒衝,“你在哪!”
羅耀文惱怒不已,“你跑哪去了!施念恩我告訴你,我和我媽現在就在施家大門外!你不回家是吧,不回家,我就去你家鬨!我帶著記者鬨,鬨的你們施家雞犬不寧!”
徐小晚一時頭大,“羅耀文你是白癡嗎?你去施家鬨什麼?”
羅耀文還未開口,電話裡換成了畢春蕾的狂躁聲,“施念恩,你一直想離婚是吧,離婚也行,你本來也配不上我兒子!但是我兒子被你耽誤這麼久,你得賠償!”
徐小晚哭笑不得,“好好好,你先冷靜,賠償的事待會再談,你先告訴我,我身份證被你們放哪去了?”
畢春蕾口無遮攔,“你問你繼母去!你現在馬上出現在我麵前,要麼賠錢,要麼給我乖乖回家!”
徐小晚不禁驚詫,這薛玉鳳管的還真是多,現在竟然還手握施念恩的身份證。
看來,這唯一能操控施念恩離婚與否的人,並不是羅耀文和畢春蕾,而是薛玉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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