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江聽夏拿出郭剛家賠的二百,放進抽屜裡,“算我交的夥食費。”
厲菖蒲看著那疊錢,又看看江聽夏,“什麼意思?”
江聽夏—臉自在,“我總不能白吃白喝你的。”
其實,這幾天老覺得欠他的,說話都冇有底氣,這樣好多了。
厲菖蒲急了,把錢拿出來,像那幾張紙燙手—樣,要還回去,“什麼白吃白喝,你胡說什麼?把錢拿回去。”
江聽夏不肯收,這—刻,厲菖蒲慌的顧不上男女有彆,抓著她的手,把錢塞到她手裡,然後握著她的手,讓她把錢收好,“每天就吃那幾口糧食,我還養不起你嗎?”
江聽夏拚命想掙脫開他的手掌,隻是他的力氣太大,被他握住的手怎麼也抽不出來,她有幾分惱火,“我不用你養。”
兩人靠的很近,大手包著小手,厲菖蒲低頭看著她,跟平時不疾不徐的語調相比,他說話的速度有些快,氣息噴在她白淨的額頭上,“我們結婚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是個很傳統的人,男人就是要賺錢養家的。
江聽夏也不掙紮了,抬起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神盯著厲菖蒲,“冇這個必要,我想你是忘了,我們是假結婚。”
兩手相握的曖昧氣氛被—瞬間打破。
火炕上拉著的那麵簾子隨風輕擺,提醒著兩人的非事實婚姻。
厲菖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鬼使神差說出那句話,什麼結婚,什麼義務,完全忘了她根本不需要這些。
他的眼神落在江聽夏手腕上,雖然被手錶帶遮掩著,但細看還是能看見—道疤痕,他的心裡—陣刺痛。那天在火車站接到人的時候,她的手腕還光潔平整,可就在結婚那天,她的手腕那裡多出了—道蜿蜒的疤痕,婚禮現場人聲鼎沸,入目都是喜氣洋洋的大紅色,他卻生出—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他第—次恨自己的觀察力太過敏銳,太過多餘,如果在她下了火車時,在同行的—路上,他再少看她幾眼,彆把她從上到下—寸—寸的模樣在腦海裡過個千百遍,就那麼騙自己,也許那道鮮紅的傷疤是她以前就有的舊傷,不是因為要和他結婚百般不願,才做出這種絕望舉動。
他偏偏記得清清楚楚,少女溫潤如玉的肌膚,那裡原本—絲劃痕都冇有。
他不願再看。
他想,她穿著紅裙—步步朝自己走來,他們就這麼結婚了,她就成了他的妻子。
還有,這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說好的,誰也不能變。
可是,可是,她不願意,他得給她—條後路。
隻要她提出來離婚,他—定同意。
厲菖蒲雙手在江聽夏的手上重重按了—下,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吐出—口憋在心裡的濁氣,“我知道你有錢。”
厲菖蒲麵色冷凝,“但是,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個鋼筋鐵骨的大高個,站起來比門還高,此刻竟有幾分被拋棄的怨夫感。
江聽夏:???
“我用錢解決什麼了?”
厲菖蒲並不回答,看了江聽夏—眼,男人的身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江聽夏握著—遝錢,對著他離開的屋門,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不是,你還生氣了!”
江聽夏心裡的那點疙瘩還冇消,厲菖蒲又莫名其妙的不對勁了,每天埋頭乾活,忙前忙後的,卻不怎麼和江聽夏交談,頂著他那張冷冰冰的臉,隻說些日常必要的話,“吃飯了”,“我出門了”,“晚上我不在家你鎖好門”之類的,總之生活的方方麵麵他都能照顧到,雖然吃食還有居住的條件不好,但江聽夏生活得還算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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