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時看了看周念揉著手,一臉虛弱的樣子。
他眸子裡閃過一絲探究。
這女人又搞什麼幺蛾子?
眼看顧謹時要去切蛋糕,沈南柯的夾子音飄來,“謹時,要不我來吧?我和阿念也算是好朋友。”
周念看著沈南柯一臉按捺不住的樣子,悄悄轉過身憋笑。
上趕著被砸的死夾子!
胡範:“太太,你怎麼了?”
周念嘴唇緊閉,“冇什麼,就是覺得腦子是個好東西。”
胡範:???
沈南柯興高采烈接過刀,對著蛋糕輕輕切了下去。
刀剛剛陷入蛋糕裡,還冇來及拿出來,蛋糕就搖晃了幾下。
接著毫無征兆--塌了!
周念在一旁,倒是不緊不慢拉著端著餐具的小敏後退。
小敏頂著被打紅的臉,連忙道謝。
就一瞬間的事,顧謹時下意識想去拉沈南柯,但還是來不及。
沈南柯離得近被砸到了腿,鮮血直流。
看起來觸目驚心。
四周人們一陣議論,顧謹時趕緊上前檢視,掏出手機打120。
120很快就來了。
周念看著顧謹時抱起沈南柯,匆匆往外走,神情淡漠。
上一世,她知道顧謹時和沈南柯有來往,時不時,會和顧謹時鬨一些小脾氣。
但都是石子投進深河,隻見波瀾,不見風浪。
顧謹時會警告她不要胡鬨,卻不會和她撕破臉皮,更不會和沈南柯真的斷絕來往。
石子投進深河,掀起的波瀾,最後都會被深河的深沉所吞噬。
顧謹時就是深河,對周唸的胡鬨從不真的惱怒,隻會醞釀心機,壓下一切不利於他的問題。
重生一次,周念再看到顧謹時護著沈南柯。
一顆心平靜得像不曾愛過。
回想當初隻覺得可笑,顧謹時這人是真的絕情!
隨著顧謹時的離開,四周議論聲逐漸變小。
後麵酒樓的經理上前來道歉,“顧太太真是不好意思,這個蛋糕實在是個意外,我們這邊一定會調查清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為了表示歉意今天的酒水就當是我們賠罪。”
周念笑了笑,“沒關係,至於道歉,你還是對顧總說吧,畢竟被砸的不是我。”
周念:放不放過你,可不是我說了算,要看顧謹時想不想放過你纔對!
被砸的可是他的白月光!
生日宴還有一會兒,周念覺得悶就到走廊去透口氣。
她很喜歡站在走廊的窗邊往下看,尤其是夜晚。
城市霓虹燈漸漸亮起,站在高處朝下望,車如流水,人來人往,一種喧囂的寧靜在心裡盪漾開。
“阿念。”
突然有人叫她。
來不及回頭,周念聞到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顧慎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邊。
他順著周唸的目光向下望,毫無征兆地開口,“你不開心嗎?”
周念不明白,“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顧慎之以為她是故作堅強,安慰她道:“謹時剛纔或許是看沈南柯傷得很嚴重,纔會忽略你。”
周念眨了眨眼,原來大哥說的是這個事。
她滿不在乎,“小事,我都習慣了。”
想到上一世,無數次的忽視。
周念早就習以為常了,絲毫不care!
顧慎之看她開朗的樣子,稍稍放心。
看著一臉平靜望著遠方的周念,他心裡隱隱有個東西亂得厲害。
冇了話題,他又隨口問道:“你喜歡看夜晚的霓虹?”
周念認真想了想,“算是吧,你不喜歡嗎?”
顧慎之看著遠方一處高樓,眼睛裡滿是霓虹。
穿著打理得冇有一絲褶皺的亞麻色西裝,五官柔和朗潤。
他和顧謹時乍看之下氣質很接近,但其實是兩種人。
顧謹時雖有著斯文之氣,但眼神更顯淩厲。
而顧慎之自帶儒雅氣質,舉手投足像一塊溫潤的玉。
但即便是這樣的好人,在豪門裡也還是有算計籌謀,心狠手辣的一麵。
成者王,敗者寇。
這場繼承人爭奪戰隻有強者才能勝出。
顧慎之雙手交疊,語氣有些沉,“也不算是,隻是覺得夜晚閃著霓虹的城市讓人感覺特彆不真實,一切都感覺很遙遠,像一場夢。”
周念偏頭去看顧慎之,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夢?夢不好嗎?至少在夢裡不會感覺到痛。”
她想起地震天花板掉落的瞬間,渾身上下撕裂般的疼。
尤其是瀕死之際,她能感受到力氣慢慢消逝,視線漸漸模糊,這種死亡的無力感。
光是想一想,周念都忍不住冒冷汗。
顧慎之同樣轉過頭看她,“如果人生是一場夢,有人做美夢也有人做噩夢,美夢的人心想事成,而噩夢的人隻有守著心裡的遺憾,度日如年。”
他將到嘴邊的愛而不得嚥了下去。
當明知倆人不可能時,宣之於口的愛,隻會徒增煩惱。
周念看著顧慎之,滿是探究。
上一世,她葬禮時,她記得林夢婉來了。
顧慎之陪在她身邊,林夢婉靠在他身上哭得梨花帶雨。
作為魂魄的她在一旁看著,還怪感動的。
上一世,每次周念被顧謹時弄得很心傷,顧慎之也冇少安慰她,可惜她死得早不知道最後誰繼承了顧氏。
想起大哥還曾勸過自己,不要嫁給顧謹時。
周念又是一陣後悔。
顧謹時這個心機男一直防著她,不讓她過問工作的事情,不然她肯定幫大哥對付顧謹時,這個渣男!
周念以為顧慎之和林夢婉鬨了不愉快,轉而安慰道:“人生就是這樣,不能事事都圓滿,要是有所求就能得到滿足,人就更不知道珍惜了。”
顧慎之笑了笑,心情大好。
卻不知身後有一個纖瘦的身影正注視著這一切......
*
顧謹時在醫院照顧沈南柯,見她情況穩定準備離開。
沈南柯躺在病床上,腿上纏著繃帶。
見狀,哭哭啼啼開口,“謹時,今天給你添麻煩了,好好的生日宴,卻被我......”
她冇有再說下去,眼神裡滿是愧疚。
心口不一說的就是沈南柯,她的愧疚隻是想讓顧謹時心疼。
至於她真實的心聲是:一場生日宴,老孃又是落水又是瘸腿,這是在渡劫嗎?
顧謹時眼神閃過一絲不明的神色,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
顧謹時回到酒樓,找了一圈都冇看到周念。
直到他問胡範,纔在走廊撞見周念和顧慎之正悠閒欣賞夜景。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一股怒氣往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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