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曲錦鳶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老夫人。
之前老夫人對曲清商一直不冷不淡的,為什麼不過因為曲清商幾句話,便就如此抬舉她!
她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老夫人打斷:“規矩是一點點學出來的,既然認了她回曲家,那麼就應該讓她多出去見見世麵。”
聽到老夫人都這麼說了,柳氏縱使再不甘心,也隻能訕訕的應了聲:“是。”
而老夫人也看向了一旁的曲清商:“還有清商,你既然回了相府,是我們曲家的骨肉,有些東西是該爭一爭的。”
這是老夫人給曲清商的一個考驗,同樣也是給曲清商一個機會……
老夫人精明睿智,從不做無用的事情,她要考量一下曲清商究竟值不值得扶持!
曲清商立即明白了過來,溫著聲音道:“孫女明白,多謝祖母提點。”
前世的時候,因為暖春閣的事情,她甚至連在長安城露麵的機會都冇有,就被柳氏軟禁在偏院數年之久。
後來還是因為曲懷陵在她的身上發現了她的師門不簡單,需要利用她的醫術替他們做事方纔放過她。
正是因為如此,她又間接的害死了師傅和同門……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首先,她必須隱藏好自己的真實的身份,其次她需要老夫人的扶持,在曲家立足。
賞花宴是證明她自己的機會。
曲清商與老夫人的對話,落在了柳氏眼中,看著她們祖孫二人如此親昵,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這是接了個什麼白眼狼回來,對待外人親密無間,在她這個生母麵前,卻張牙舞爪的跟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又凶又狠,簡直可恨!
所以纔出了慈安堂,柳氏不複方才的慈眉善目,臉色一冷直接回頭扇了曲清商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齊嬤嬤驚訝道:“夫人您這是做什麼?”
柳氏在慈安堂憋了一肚子氣,冷冷剜了齊嬤嬤一眼,冰冷著聲音道:“我這是在教導自己女兒規矩,免得她日後成為忤逆父母,不孝之人,齊嬤嬤你就不要多事了吧。”
齊嬤嬤看著柳氏那冰冷的目光,心中瞬間明白過來了。
柳氏這是對老夫人插手曲清商的事情覺得不滿,看似是在打曲清商,實則是在打老夫人的臉呢。
齊嬤嬤一個下人,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更加心疼這位三小姐了,又覺得柳氏行事如今越發的離譜。
這位好歹也是出身名門,這些年在曲家老夫人也未曾壓製她,都這麼得意了,還是一點都容不下人!
曲清商捂著左臉……
臉上火辣辣的疼,但前世柳氏對她稍有不滿,就非打即罵,所以她對柳氏所作所為已經麻木了。
迎著柳氏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曲清商一字一句道:“母親今日的教誨,女兒銘記在心。日後就算女兒想做出什麼叛經離道之事,也會想到母親您今日對我的諄諄教誨,絕不淪為忤逆父母,陷害家族的罪人!”
她的嘴角雖噙著笑,但眼底卻如寒潭般幽深。
清越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像是某一種不祥的詛咒。
不知怎麼,柳氏竟感覺到了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她竟會怕這個孩子?
柳氏為自己心底生出的一種冇來由的恐懼覺得又氣又惱,揚手就要打第二巴掌,卻被曲清商躲開了……
“你竟還敢躲!”
柳氏惱羞成怒,正要怒罵的時候,瞧見底下下人們看熱鬨的眼神方纔清醒了過來,冷聲道:“琴姑姑,去請一個最嚴厲的嬤嬤來,好好教一教三小姐規矩!”
琴姑姑應了下來,柳氏又看著曲清商,冷冷的說道:“這三天,你哪兒都不許去。我醜話說在前頭,若你冇學好規矩,壞了你姐姐和宋家議親之事,休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聞言,齊嬤嬤皺眉,這夫人辦的什麼事。
三天的時間,能將規矩學全了嗎?這不是折騰麼!
她正要開口為曲清商求情的時候,隻見曲清商淡淡道:“女兒領命。”
嗬,從前世的時候她就瞭解柳氏那折騰人的手段,這點小事曲清商根本不放在心上,因為這一世有很大的變故……
前世升遷宴順利進行,曲懷陵在長安的地位水漲船高,所以柳氏並冇有如此上趕著要與鎮國公府結親,宣揚得人儘皆知,恨不得知道宋祈年與曲錦鳶之間的關係。
但這一世因為兵防圖的丟失,曲家有了很大的變故,柳氏沉不住氣了,巴不得這婚事早就定下來!
嗬,曲、宋兩家結親,哪裡有那麼簡單呢……
想到前世無意間知道的一些秘密,再看著柳氏和曲錦鳶一副躍躍欲試的神色,曲清商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譏諷。
她們不知道其中關竅,以為攀附上宋家這門親事,便能坐享榮華富貴了,真是天真可笑!
此時曲錦鳶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因為宋祈年是國公府的世子,其表兄是朝中最有前程的六皇子,母親和冠寵六宮的儷貴妃是嫡親的姐妹,論身份尊貴,也僅次於皇室子弟。
更不要說,宋祈年一表人才,曲錦鳶已對他芳心暗許!
所以曲錦鳶在離開之前,半是提醒半是警告曲清商道:“三妹妹,宋夫人出身名門,宋家規矩又多,可得小心啊!”
她很擔心,曲清商會與她搶宋祈年!
從曲清商回到相府的第一天起,就註定了二人水火不容的處境。
曲家的嫡長女隻有一個,那就是她曲錦鳶!
曲清商將曲錦鳶眼底的神色變化儘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她留在曲家的目的是為了從曲錦鳶手中拿回自己的東西,但不包括宋祈年那個垃圾!
但,她不介意給曲錦鳶添添堵……
“多謝姐姐提醒,三日後賞花宴,我一定會在宋夫人以及宋世子麵前,好好表現的。”
“你!”
曲錦鳶神色微變,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曲清商已經走遠了……
她恨恨的收回目光,兀自理了理衣裳妝容,然後吩咐人備車。
她需要出去一趟,但不是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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