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穩妥期間,還是將此廠交給二皇子殿下吧。”
此人,便是騎營中郎將嚴成。
“不錯,二皇子殿下武烈之名,河東賊亦知,有他在必能保鹽廠無恙。”
“附議!”
另外兩個武人也先後開口。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麼大的鹽廠,還直接對接雒京,這裡麵的利潤大到隻有你不敢想!
他們都是周漢的人,自然幫著爭取。
大司農盧晃開口了:“陛下,經營鹽廠,不是靠武勇便行的。”
周漢目視盧晃,眼中冷芒閃爍。
“盧卿所言甚是。”天子頷首:“再而言之,既是老六和甄氏的廠子,便由他自己做主吧,朝廷隻收礦錢便是。”
“另,正如六皇子所言,鹽廠畢竟關係到河東大局,護河騎營還是要多加看護。”
天子發話,無人再敢質疑。
旋即,他讓其餘人全數退下,獨留周徹在此。
周徹恭敬俯身:“父皇是有什麼事要教兒臣麼?”
天子神情平靜:“朕知道你吃了多年蟄伏的虧,如今要起來,必采用非常之手段。”
“但你記住一點,手段愈激烈,你起來的愈快,觸及的利益方便會愈多。”
“日後麵臨的阻力便會愈大……換而言之,如果你不緩和一些,將來你的路會比你任何一位皇兄都難走。”
周徹心頭一驚!
天子看似對他們的爭鬥毫不過問,實則隻怕一切洞悉在心。
他稍作思索,回道:“緩和則死。”
天子眼中,光芒一聚。
接著,他竟然笑著點起頭來:“你是聰明的,確實是聰明的,竟然連朕都瞞過了。”
隨後,他問了一句似乎不相關的事:“你知道大夏為何能延續至今麼?”
大夏朝,已傳四百餘年。
周徹立即奉上馬屁:“自是我朝大祖皇帝英明神武,有遠見卓識,曆代天子皆英明傑出……”
“彆扯這冇用的。”天子揮手打斷了他:“原因很簡單,每一次爭儲奪嫡,都得死一大批人。”
“整個大夏上下,就相當於被清洗了一次。”
周徹內心當即窩曹!
這就是你們主動推動皇子相爭的緣由?!
“你出手太晚了。”天子搖頭,笑道:“文人、武人、士人、世家豪強,已各有所屬。”
“你以激烈手段爭奪、清洗,可這麼多人,你哪裡洗的動呢?”
“所以,你這條路,必是越走仇敵越多的。”
“將來若是有事,誰也保不住你,也不會保你。”
話說到此,他臉上隱去一切神態,冰冷的像冇有任何情感。
周徹點頭:“我明白。”
“明白還要繼續麼?”
“難道因道路艱難,便要裹足不前麼?”周徹搖頭:“天下多有寒微者,尚不墮其誌;彼輩之路何其難行,又何曾停過?”
“我身為皇子,生來衣食無憂,便已是最大造化,又何來理由因艱難而放棄呢?”
“前途雖艱,卻有九歌作伴。”
“將來路上,勝則劍斬諸逆,敗則自斷殘首,無非如此。”
天子眼中,神光再現。
他轉過身,重新打量自己這個兒子。
稍許,他欣慰點頭:“你是頗有意思的,退下去吧。”
“是。”
周徹拱手而退時,又道:“父皇,撤了賀長林,能否將廷尉左監的位置給徐岩?”
“徐岩是誰?”天子蹙眉:“朝廷命官,不是隨便誰都能勝任的。”
“他原本就在廷尉府任左監手下平郎屬官。”周徹又道。
“準了。”
“謝父皇!”
大牢之內。
甄楚河父子關押所在。
賀長林帶著幾個心腹走來。
“甄家主,你受驚了。”
其人麵帶和善笑意,手一揚,便有人托起兩杯酒水:“來,我特意準備了美酒,給二位壓壓驚。”
甄楚河瞥了一眼,神色如常:“足下身為朝廷命官,又身在廷尉府掌法度,也要做這種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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