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雖然已經開春了,但不同於南方,順天府依然還很冷。
至少湖水還結著冰,地上還隨處可見積雪。
這個環境下農作物是很難生長出來。
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
崇禎到田裡一看,竟然已經搭起了“大棚”。
這大棚是用帛做成的,在帛的表麵刷了一層油,防止透氣,效果非常不錯。
眼看那紅薯和已經種了幾十畝下去了,崇禎不得不佩服宋應星辦事效率之高。
這要是擱在朝廷裡那些大臣,冇有個一兩年,他們是弄不出來的。
而宋應星,兩個月,就已經行動到這個地步了,不得不說他的執行力是非常強的。
將百姓吃飯的事情交給這樣的人來辦,崇禎感覺放心。
“還需要人的話就跟朕說。”
“多謝陛下。”
“記住,這裡你說得算,其他人都做不得主,還有,朝廷裡誰都不要信。”
宋應星微微一怔,聽出皇帝的弦外之音了。
朝廷裡誰都不可信,除了朕以外。
卻說宋應星的田種得也還算順利,二月種下去了種子,大概四月五月份,紅薯就有收成了。
這一段時間,崇禎冇有乾預,以後也不會乾預宋應星種田。
畢竟崇禎也不會種田,這種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就好了。
時間飛逝,一個月過去了,這國庫裡隻有一百萬兩銀子了,崇禎由最開始的淡定,變得後來的焦慮。
而溫體仁也回來了。
溫體仁回來,就代表福王已經差不多了。
畢竟如果不查出什麼東西來,溫體仁也就不用回來了。
想要弄死福王,普通的罪名肯定是不行的,畢竟是皇帝的叔叔。
什麼罪最有效呢?
謀反。
謀反的罪,就是最大的罪。
可是人家福王長得又胖又乖,冇有謀反怎麼辦?
冇有謀反也可以製造出謀反嘛。
反正大理寺、刑部和督察院都管不了這事。
唯一能管這件事的就是禮部。
宗室給禮部管。
皇帝要禮部逼福王死,你說這題目簡不簡單?
溫體仁就把這道題做的爐火純青。
他去洛陽去做了什麼?
隻不過安排了一些情節而已,像古時代很多謀反必須出現的情節。
例如陳勝吳廣起義的時候,河裡的魚就閒得冇事乾,非要跑到岸上來跟人說,你快把我的肚子劃開,我肚子裡有東西。
結果那哥們兒一刀切下去,咦?魚肚子裡還真有東西啊:大楚興,陳勝王!
結果溫體仁跑去洛陽做了一件什麼事呢?
他跑到洛河邊,就是華夏傳說中的聖人顯化的地方。
一個閒得蛋疼的漁夫去打魚,另一隻閒得蛋疼的烏龜飄上來了。
漁夫就把烏龜撈上來,烏龜的龜甲上寫著:福王當禦極天下。
哦豁!
這事剛好被碰巧路過的溫體仁發現了,於是溫體仁又碰巧把這烏龜和漁夫給帶回了京師。
於是接下來,督察院、刑部、大理寺、禮部,各方大佬全體出動。
對一個漁夫和一隻烏龜進行了空前的審訊。
在崇禎元年三月五日這一天的禦前聽政上,禮部尚書溫體仁出列,彈劾福王朱常洵。
罪名三條:
一、橫征暴斂,欺壓百姓。
二、草菅人命,坑殺女子。
三、謀反!
前兩條,都不足以讓一個宗室的親王倒台。
但第三條,穩了。
這一條,一告一個穩,從來不帶走偏的。
這個結果是三司會審加禮部審訊的出來的結果,也是由禮部尚書溫部長親自看到的。
這一日,京師震動,朝野嘩然。
於是,朝堂上瞬間吵翻了天了。
有大臣主張嚴懲,將福王抓回京師,貶為庶民。
有大臣乾脆直言福王必然已經私下準備多日,當立刻派兵去圍剿,想想當初的漢王朱高煦、寧王朱宸濠。
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痛罵,彈劾福王的奏疏,就像夏天的狂風暴雨一樣往內閣裡送。
孫承宗隻在票擬上寫同樣兩個字:附議。
而奏疏到了司禮監,太監們都不敢亂動,留給皇帝親自查閱。
崇禎則乾脆壓著。
這在明朝叫留中待發。
意思就是皇帝冇有想好,或者不想決定這事。
可是明朝的大臣們各個都是鐵腦袋啊,一想到居然有人謀反,真是見了鬼了,必須弄死!不然咱們有朝一日和建文帝的那幫臣子一個下場,豈不是很慘!
福王人在王府裡,禍從天上來。
三月十日,早朝。
溫體仁出列,突然崩潰地大哭起來,崇禎一臉疑惑問道:“溫愛卿為何哭泣?”
“陛下,臣是覺得臣愧對陛下對臣的信任。”
崇禎更是疑惑:“愛卿此話怎講?”
“宗室有逆賊,而臣身為禮部尚書,卻全然冇有察覺,察覺之後,卻又無能為力,臣真是無用,請陛下讓臣罷官回鄉。”
溫體仁一邊哭,一邊心裡暗罵皇帝不要臉無恥,明明這齣戲就是他一手導演策劃的,怎麼每次都是一臉的疑惑不解的樣子!
你這戲演得太過頭了吧!
其他大臣一聽溫體仁說起這件事,也都出列。
禮部右侍郎劉宗周是個典型的東林黨人,直脾氣,應該說是牛脾氣。
他一出來就說:“請陛下立刻處置此事,茲事體大,不可耽擱,按照大明律,謀反者,當處決!”
其他大臣也都道:“請陛下處決福王!”
這幫子大臣難得達成一致。
崇禎痛心疾首道:“福王是朕的叔叔!”
表麵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但崇禎心裡已經爽飛起來了。
媽的!福王那頭豬占了三千萬兩,給朕去遼東打仗可以打七年!
現在好了,大臣們都要弄死福王了,朕這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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