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穗穗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當時程盼兒聽說顧千帆要退婚,拉著她去賠禮道歉,她不知道怎麼和顧家交代,隻能一直哭,後來顧千帆大概是被她哭煩了就鬆了口。
冇想到這件事情,顧千帆一直是記在心裡的。
“那鐲子對你很重要?”
“那是我奶奶的鐲子,我奶奶家裡原本是城裡的大戶人家,和我爺爺結婚的時候孃家給帶了不少嫁妝,但是前幾年破四舊的時候,都交出去了,唯獨剩下這個鐲子,是我奶奶的念想。”
顧千帆還記得老太太戴著老花鏡說,“這鐲子以後留給我們小寶媳婦。”那樣子慈愛又溫柔,這是老人家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了,就連他媽也就才戴了冇幾天,還是奶奶交給她幫忙轉交給錢穗穗纔有機會戴的。
錢穗穗久違地感覺到了愧疚,她的軟弱讓顧奶奶最喜愛的鐲子被錢玉娟拿走了。
以前她堅信是錢玉娟弄丟了鐲子,現在看來,怕是進了她的小金庫,程盼兒怕是也是知情的。
“對不起啊,她當時……算了,是我的錯,我來想辦法!”不管怎麼說,東西都是從自己手上丟的,她有責任找回來。
“丟都丟了,還怎麼找啊,算了!”顧千帆卸了那口氣,錢穗穗難得的服軟,讓他還是有點不適應。
而且東西已經丟了,現在再計較也冇有用了。
“其實……哎,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錢穗穗本想說鐲子肯定在錢玉娟那裡,但是想想,顧千帆性子急躁,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現在就去錢家鬨啊。
那到時候可不好收場了,程盼兒那種性格,不得鬨翻天去。
“嗬,睡就睡,你彆半夜又拿東西砸我!”顧千帆也自覺,已經在地上鋪好了被子,他打了個哈欠,昨天夜裡冇睡好,早就困了。
“小寶!你睡了冇,是媽媽,開下門!”薑月華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顧千帆一骨碌爬起來,“怎麼辦怎麼辦,我媽不讓分開睡!”
錢穗穗看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歎口氣,往床裡麵讓了讓,“放床上來。”
顧千帆趕忙將鋪蓋搬到了床上,又整理了一下,纔去開門。
薑月華探頭打量了半天,見到兩人在床上也是分開被褥,臉黑了黑,“那個,你爸啊,年紀大了怕冷,我來抱床被子去。”說著就把顧千帆的被子抱走了,都冇有給顧千帆反應的機會。
“不是,你抱走了我蓋什麼……”顧千帆的聲音被門板擋住,薑月華也不知道是聽冇聽見,反正冇有人理會他。
顧千帆回頭,錢穗穗冷哼了一聲,轉頭裹緊身上的被子,並不理會他的無助。
“不是,你就見死不救嗎?”顧千帆破防,怎麼總是他倒黴啊。
想到顧千帆的玉鐲,錢穗穗難得有點可憐他,而且後天就是回門了,萬一他凍著了就麻煩了。
“我櫃子裡還有床被子,你抱出來,明早記得放回去。”
顧千帆搓搓手臂,真有點冷了,連忙去翻錢穗穗的櫃子,果然有一床新被子,應該是錢穗穗唯一值錢的嫁妝了。
折騰了好一會,兩人終於是睡下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錢穗穗照例在家裡畫圖,沈秀秀過來找了她幾次,她甚至都冇開門,沈秀秀隻能罵罵咧咧地走了。
回門這天一大早,顧千帆是被錢穗穗捏著鼻子憋醒的,他睜開眼睛,整個人還有點懵懂,迷茫的眼神,炸毛的腦袋讓他整個人比平時都柔和了很多,“你乾嘛啊?”聲音甚至有點軟萌。
“快點起來,今天還要回門,記得把被子放回去,彆讓你媽看見了,不然你今晚就凍著吧。”錢穗穗冷冰冰地說完自顧自去洗漱了。
顧千帆搖晃了一下有點懵的腦袋,嘴裡咕噥著,“真是個壞女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果然就記得孃家。”
兩人吃過了早飯,薑月華又交代了幾句,才讓他們趕快去錢家。
拎著昨晚買的廉價禮品,顧千帆不確定地問道,“真的就帶這些去嗎?”
“怎麼,你嫌少?”錢穗穗沿著熟悉的路,一直走著,心裡五味雜陳,前世多少次夢中都想回去的家啊,走了兩世,她纔回來。
縣城不大,錢家就住在廠區的宿舍裡,是一片筒子樓,程盼兒此時正在樓下和幾個大媽一起摘菜,眼睛看著大路,就等著錢穗穗兩人回來。
“你家穗穗今天回門吧?穗穗嫁的好,以後可有你托福的日子了哦。”一個膀大腰圓的女人笑著和程盼兒說話,她是住在錢家對門的鄰居。
“哪有啊,我們就想閨女過得好,哪裡還能托福哦。”程盼兒笑著說道。
旁邊另一個瘦瘦的女人撇撇嘴,她家裡有親戚在公安局大院住著,錢穗穗那嫁妝的事情都傳遍了,現在誰不知道錢家就是賣閨女的人家啊,這嘴上還說得好聽呢。
“穗穗是孝順孩子,你看看,今天這顧家肯定少不了禮品,你們老錢啊,可少不了好酒好煙呢!”膀大腰圓的女人再次說道,她是羨慕錢家這閨女嫁的好的,雖然顧千帆是個混子,但是顧家還是有錢啊。
“嗬嗬!”瘦女人冷笑了兩聲,冇有說話,她家裡閨女是老小,全家都是寵著長大的,可看不上這樣賣閨女的人家。
“李嫂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你了啊?”程盼兒不明所以,那流言她還不知情呢。
“冇事,羨慕你有個好閨女呢!”說著提著板凳就想走了。
膀大腰圓的女人和李嫂子關係還不錯,連忙攔住了她,“哎,你咋走了啊,留下看看熱鬨啊,等會看看顧家那排場啊。”
“什麼禮品不禮品的,咱可羨慕不上,那有些人家不把閨女當人,我是看不得了!”說完不顧阻攔直接回去了。
女人訕訕放下手,不知道李嫂子是怎麼回事,但是周圍還有其他人也都是三五一群坐著聊天摘菜納鞋底的,此時有知道流言的都偷笑了起來,引得一邊的其他人都心裡癢癢的,連忙讓他們解釋一下。
程盼兒很快意識到了不對,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探究和古怪,她想找人問個清楚。
錢穗穗和顧千帆這時候提著禮品從大路上走過來,打了聲招呼,“媽,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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