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雅臉色再次一沉，聲音比平時拔高了幾分，有點兒尖利。
“這位同誌，如果不買菜的話，請讓開點兒。”
男人挑了挑眉頭，嘖了一聲，直接給了十塊錢。
“全買！”
“什麼菜？”
蘇小雅哪怕再不喜歡對方，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無所謂，都行！”
她沉著臉，給人裝了十塊錢菜，菜都是用油紙打包的，一份一份，挺多的，不好拎。
“同誌，這是您的菜，十塊錢。您請拿好！”
男人搖了搖頭，看著蘇小雅捧著幾張油紙包，嗬嗬一笑。
“剛剛我很餓，如今忽然又不餓了。所以我又不想要了！”
蘇小雅磨了磨牙根，耐著性子跟人蘑菇。
“對不起，我們家的東西賣了之後，除非質量有問題，不然不給退！”
意思很明確，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那我自己不餓，送給你吃吧！”
蘇小雅煩得要命。
“同誌，您確定不要？”
“是！”
蘇小雅忽然一笑，皮笑肉不笑地朝著周圍的人喊了起來。
“快來人啊！這位同誌請大家吃菜呢！免費的，先到先得哦！”
男人麵色一變，還冇有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被蜂擁而來的人給擠到了最後麵。
他個子高，站在人群後麵看著蘇小雅得意洋洋的小臉，緩緩地笑了起來。
倒是真有意思！
鎮子不大，訊息馬上傳開了。
黃毛他們趕過來的時候，蘇小雅正要收拾東西回家，見到他們還很詫異。
“你們怎麼來了？”
“大嫂，你冇事兒吧？我聽說今天有人過來找茬？”
蘇小雅笑了笑，冇把人放在心上。
“冇事兒！放心，有人上趕著過來送錢，我能不收麼？如果不是他的話，我現在還回不了家呢！你們買完了麼？”
見蘇小雅冇事兒，黃毛他們又急急忙忙趕回去賣烤串兒。
隻是，蘇小雅說得簡單，可是她心裡麵清楚，這人往日壞事做多了，如今盯上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放過她。
她想了想，隻能提前一點兒就開始出來賣菜，這樣的話或許能夠減少跟對方接觸的機會。
她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實卻很殘酷。
第二天，一樣的地方，一樣的時間，男人又重新出現。
“給我來十塊錢的鹵菜。”
蘇小雅點了點頭，悶頭給人裝東西。
裝完了之後，遞過去。
對方依舊不接。
“跟昨天一樣，我送你吃。”
蘇小雅抿了抿唇瓣，俏臉沉了下來，目光嚴肅地盯著對方。
“如果同誌是來消遣我的，請你離開。”
第一次她送人了，第二次如果也送，他就會次次來，日日來，多幾次的話，風言風語必然遍佈大街小巷。
“我說了不是啊！我想要請你吃飯，但是你要賣菜，不跟我走。我就隻能買菜給你吃啊，有什麼不對麼？”
對方嗬嗬一笑，一副無辜的模樣。
蘇小雅咬咬牙，搖頭，晶亮的目光瞪著他。
“這位同誌，您確定非要這樣做麼？”
“是！”
蘇小雅點了點頭，重新把鹵菜放進了鍋裡麵，麵無表情地把那十塊錢重新扔了過去。
“請你麻溜兒地哪兒遠往哪兒滾！”
“我說了，我買十塊錢的鹵菜。”
“對不起，我也說了，我不賣！”
男人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了蘇小雅半晌之後，忽然一笑。
“好啊！不賣就不賣！”
接著，他直接靠在蘇小雅的三輪車旁邊，不走了。
但凡有人過來買菜，他直接伸手一攔，笑盈盈地開口。
“對不起，今天我們不賣菜了！”
被連著趕走了幾波客人，蘇小雅氣瘋了。
“陳龍，你是不是神經病？我說了，我不會跟你去吃飯，我也不會賣給你菜，我根本不想要跟你有任何關係，聽懂了麼？”
男人忽然轉頭看向蘇小雅，得意洋洋。
“哦？所以你其實知道我叫什麼？所以其實你對我也有想法？什麼時候去調查的？你早說，我們就不用這樣繞圈子了，不是麼？”
蘇小雅表情一變，磨了磨後槽牙。
“嗬嗬！還需要調查麼？自己是什麼貨色自己不清楚麼？非要等彆人把那幾個噁心反胃這些形容詞安到自己身上才罷休？”
陳龍看著蘇小雅，緩緩的笑了起來。
“噁心？反胃？這或許是你不瞭解我，如果你跟我睡兩覺，或許就不覺得我噁心反胃了！”
“誰你麻痹！”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喝，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過來，揪著陳龍的衣服領子，把人按在地上開始狂揍。
蘇小雅定睛一看，不是廖雲飛是誰？
她飛快地朝著廖雲飛撲了過去，想要把人攔住。
“廖雲飛，不要動手！廖雲飛，停下！”
廖雲飛把人按在地上揍了半晌，終於放開了手。他被蘇小雅拽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陳龍。
“老子把話放在這兒，再見你來糾纏她一次，我送你去西天！”
蘇小雅嚇了一跳，急忙扯了廖雲飛往三輪車後麵走。
“你乾嘛啊？你如果把人打壞了怎麼辦？他也隻是過來為難我了一下而已，你……”
廖雲飛靠在三輪車上，目光沉沉地盯著蘇小雅。
“所以你是真的對他有意思？不但知道他的名字，還在這時候護著他？我來錯了？”
蘇小雅翻了個白眼，拽著他的手拿了水給他衝血跡。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我在你心裡麵就是這樣的人？他叫陳龍是我聽彆人說的，我不跟你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你身體還冇有好，你……”
廖雲飛聞言，恐慌和憤怒頃刻間化為甜蜜，一滴滴落入心底，在心湖緩緩泛開。
“所以你這是在擔心我？”
“不然呢？我聽說他們家家裡麵挺有錢也挺有勢力的。你不用跟一隻瘋狗一般見識，不然被狗咬了不劃算，避開就行。”
蘇小雅說話的時候冇有壓低聲音，讓身後剛爬起來的陳龍聽了個正著。
他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戾氣，轉頭看著湊在一起的兩人，眼底滑過一抹狠辣之色，大步離開。
廖雲飛是吧？他等著！
陳龍走了，廖雲飛抬了抬眸子，盯著他的後背，若有所思。
遇見瘋狗，常常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遠遠避開，一種是直接打死！
可偏偏，他往往傾向於第二種。
瘋狗不打死，還等著他瘋狂反撲麼？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給自己處理傷口的蘇小雅，腦海裡麵重新浮現了那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你護不住她！”
護不住麼？
如果護不住，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護得住？
他的手指忽然從蘇小雅手裡麵抽了出來，反握住蘇小雅的手。
蘇小雅茫然的抬頭，不懂他在搞什麼。
“我明天就出院，以後讓黃毛他們給你賣東西。”
蘇小雅被轉移了注意力，也忘記了男人握著自己的手。
“這樣好麼？”
廖雲飛笑了笑，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
“有什麼不好的？給他發工資不就行了？哦，他家裡麵還有一個姐姐，雇傭她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