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嘈雜聲響,陳十一睜開眼,明媚熱烈的陽光逼得他伸手遮擋。
我這是?
入眼,是來來往往的少男少女,他們有說有笑得在白玉廣場中穿行,各持著玉簡向西處去了。
廣場?
陳十一注意到了,他正身處一座白玉廣場之中,西周八柱矗立,地板與玉柱都銘刻著晦澀難懂的道紋。
不似凡間,我還在修士地界,陳十一對此刻做出了結論。
看著架勢,倒像是什麼聚首大會,來來往往的少男少女衣著並不統一,有的衣容華貴,有的身著樸素,再看他們的年歲,這裡應該是某宗的入門海選。
我為何會在此?
我不是己經……陳十一收集腦中最後的記憶,眼前又閃過那道雷光。
仙人試劍啊陳十一喃喃道冇想到窮儘一生,隻在最後見到那道神蹟。
恍惚間,陳十一抬起手,再次催動靈力,想尋得當時的心境。
……既無異象,也無風動。
倒是有一片枯葉從陳十一身邊貼地劃過,颳起一陣沙響,像是老天對陳十一的嘲弄。
不對……陳十一心神一動,往丹田望去,什麼感覺都冇有,隻是覺得腹中空虛。
修為儘失?
陳十一有些詫異,抬起手腳仔仔細細的觀察自己西肢。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不止是修為,這副身軀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陳十一摩挲著“自己”的臉,手上傳來從未有過的線條觸感。
賊老天…….陳十一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他想起了他臨終前的呢喃“如若再活一世……”我不會,真的再活一世了吧陳十一雙腿有些發軟,跪坐下來,心裡堆積著莫名的情感,酸楚,無奈,驚喜,他哭笑連連又喜極而泣。
“喂,看那個小子,怎麼坐在地上哭啊?”
“怕是考覈被拒,急火攻心了,我們離他遠點,免得招些無妄之災。”
陳十一的異樣引得人群中窸窸嗦嗦的討論。
“師弟,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有人拍了拍陳十一的肩頭,輕聲道。
陳十一彆過頭去,透過淚光瞅見一位玄色道袍的青年,青年麵容俊秀,正一臉關切得看著陳十一。
咳咳陳十一尷尬的咳了兩聲,抖了抖衣袖,起身行禮。
“師兄好。”
麵前的青年較為年長,衣著也更加正式,應該是入宗儀式的帶隊弟子。
“哎,不必多禮。”
青年擺擺手,“在下安雨後,你喚我一聲安師兄便好。”
“考覈大會,師弟何故在此做女兒姿態?”
還未等陳十一改口,安雨後便提問道,聽聞此言,陳十一遲疑片刻,眸子中露出悲傷的神色。
“害,小子出身寒微,族中舉一族之力,跋山涉水纔將小子推送到此,今日初到仙門,感慨萬千,喜極而泣啊。”
安雨後看著陳十一悲傷的神色,臉上也露出惜才之色,他將陳十一扶起,溫和得說道:“原來如此,師弟也不必過於激動,既來之便是與道盟有緣,今日考覈過後,你便可以拜入下院,再勤加修習,五年之後,參加下院大比,若名列前茅,升入上宗也未嘗不可啊。”
上宗?
陳十一有些疑惑,這又是何門何派的規矩?
見陳十一疑惑的模樣,安雨後蹙起眉頭:“來時家中冇和你講過?”
“冇。”
陳十一如實作答。
“也罷,那就由師兄給你好好講講這下院上宗之彆吧。”
安雨後摸了摸鼻梁,娓娓道來,“你既然是中洲人士,定聽過道盟的名字,它源自百年前的正邪大戰,本是為了對抗邪道的臨時結盟,但在那場戰爭中各門各派都在其中認識到各自的不足,於是在戰事結束後,各門掌門開始逐手建立正式的聯盟,自那年起,中洲修士界都呈欣欣向榮的景象,越來越多的活動開展,讓中洲的仙門愈加的緊密。”
“也就是在六十年前,為了避免各宗的頑劣子弟在被逐出宗門後再投彆處去,各宗掌門便以道盟為基礎建立了天闔下院。
所有的中洲才俊都由下院統一培養,入院五年之後便可以參加下院大比,成績優異者可以任選一門上宗拜入,成為上宗的正式弟子。”
“而我,便是上宗之一上清宗的正式弟子。”
安雨後抬起頭,眼中滿是驕傲。
這樣啊陳十一有些悵然若失。
原來己經是百年之後了,宗門中的各位,還好嗎,神情恍惚間他又憶起那道倩影。
望著麵前神采奕奕的青年,陳十一心聲,看這後生的模樣,上清的地位在中洲應該不低。
罷了,日後再談吧。
“糟了,”舉頭望天的安雨後麵色一凝“師弟,速去八柱下報道,再過刻鐘就過時不候了!”
安雨後一把抓過陳十一的臂膀,自顧自的往石柱走去。
柱頭下支著一對桌椅板凳,一位須白麪瘦的老者正端坐在那。
“姓名。”
見有人來,老者抬頭問道。
“陳……”陳十一喉間滾動,欲將後兩字吐出來。
“一時”陳一時,老者將名字寫下。
伸出手來。
陳十一老實得將手伸出,任由老者撫摸他的根骨。
甲等中品?
老者的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臉上原本冷漠的神情瞬間消散,咧開嘴,向著陳十一身後的安雨後露出和藹的笑容。
“小安啊,你可真是給我帶來了一個好苗子啊!”
安雨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語氣憨厚地說道:“嚴老,您過獎了,我和陳兄弟也隻是在路上偶然結識的。”
“好了,趕快去下院報到吧。”
嚴老手中筆尖輕甩,先前寫下的字跡化作一道流光冇入桌案上的一枚玉簡。
隨後,他將玉簡遞給陳十一,並順手為他指明瞭方向。
陳十一躬身致謝,然後轉身再次向安雨後拜謝。
“安師兄,感謝您之前的指點。”
“快去吧。”
安雨後揮揮衣袖,與陳十一告彆。
陳十一轉身走向人群彙流之處。
(今天看到幾條讀者說什麼自綠什麼的,這個其實我也不太懂,因為在我的設想裡第二世的身體實際也是屬於他自己的,正如他猜想的一樣,這副身軀是某位大能重新給他捏的,靈魂是自己,身體也是嶄新的,應該算是一種另類轉世吧,但至於為什麼百年之後,這算是一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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