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怎樣?!”
謝如玉滿麵寒霜而來,一雙杏眼此時佈滿了冷色。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挾持父母的甲一,嗓音不複往日的隨性清亮:“否則你要怎樣,說啊!”
一邊說著,一邊走近。
在距離甲一隻有一步遠的距離處停下。
菱唇嘲弄的掀起一絲弧度:“殺了我爹孃,還是殺了我謝家上下二十多口人?!”
“好啊,你殺啊,最好都殺光了,然後你就回去給你的主子收屍吧!”
在來之前,謝如玉就已經理清是怎麼回事了,說實話,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一開始她就想到了這一點,根本就不會讓寶兒去客棧送果子。
可這些愧疚,在看到甲一持劍挾持她的父母後,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謝如玉這個人很少有計較的時候,便是當年謝熙春將她丟在郊外,以至於她被人打暈和諧了,她也不曾與謝熙春計較分毫。
在她看來,謝熙春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她費心。
就連當年把她打暈並和諧了的狗男人,在過去的四年間,她也不曾去費心的想過,怨過或是恨過,或許也正是因為前世太辛苦,她這一生,隻想活的肆意些,當一條混吃等死的鹹魚便是她今生的目標。
隻是,龍有逆鱗,人也有逆鱗,她也不例外。
她的逆鱗有三,父母,兒子!
他們是她的命,是她前世今生唯三在乎的人。
對她怎樣都無所謂,但是,動她爹孃,兒子,不行!
而甲一此時此刻的舉動,不多不少,正好踩在了她的命上!
“你……”
甲一不敢置信的看著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的謝如玉。
她的冷靜,從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並非是裝出來的,而其身上所透出來的意思,無一不在告訴他,她不是在開玩笑!
握著劍的手緊了緊,不讓自己露怯的質問道:“這麼說,你承認是你們在果子裡給我家公子下毒了?”
謝如玉冷笑:“我若是下了毒,現在等待你的就是一座空宅子!”
換言之,我有那麼蠢嗎!
果子是寶兒和謝郎平夫婦一起送過去的,如果他們真在果子裡下毒,得蠢到什麼程度親自送過去?
那和告訴所有人,她蠢到家了有什麼區彆!
甲一一哽,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也是他從剛纔就一直疑惑的地方,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這麼好說話,早就動手了。
但不管怎麼說,殿下中毒是事實,而吃了果子中毒的也是事實,果子是謝家送去的更是事實。
就算不是謝家,是中間經手的人下的,那也與謝家脫不了乾係。
那客棧,可是謝家名下的!
心裡這麼想著,就說了出來。
“誰說他是中毒了?”謝如玉眉梢挑起,幽幽道:“明明是你家公子不行!”
“你胡說八道什麼!”甲一氣得恨不得拿刀砍死她,竟然敢說他家公子不行!
謝如玉也不和他廢話,直接道:“我問你,他是不是渾身都疼,七竅流血?”
甲一大怒:“還說不是你們下的毒!”否則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毒什麼毒,我若是有毒,第一個先毒死你!廢話少說,你現在立馬放了我爹孃,並跟他們二老道歉,若是他們二老原諒你了,一個時辰後,我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公子,否則,你就給你主子收屍吧!”
聽到這一條件,甲一倒是冇有生氣,隻是沉默著權衡她話裡的真假,很快就有了結果。
“好,就信你這一次,我道歉。”
說罷,甲一麻溜的收了劍,對著謝郎平夫婦抱拳道:“剛纔讓二老受驚了,很抱歉。”
夫婦倆看看甲一,最後又看向女兒。
“爹孃,你們要原諒他,我現在就隨他去客棧救他的主子,如果還覺得氣不過,待會我會幫您二老在他家主子身上戳幾下。”
謝如玉的話嚇了謝郎平夫婦和甲一一大跳,前兩者連忙道:“冇什麼氣不過的,都是誤會誤會,你可千萬……”
“安了安了,我省的。”謝如玉恢複往日的隨性,無所謂的擺擺手。
謝郎平夫婦:“……”你真的省的嗎?怎麼這麼不放心啊?
和父母說了聲,讓他們不必擔心自己,謝如玉便隨甲一去了客棧。
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見到了姬寒蒔,謝如玉還是狠狠的吃了一驚。
隻見此時男人蜷縮在床上,錦緞被子上血跡斑駁,他俊臉蒼白如紙,薄唇被他幾近咬爛,完全不複之前兩次見到的姿容卓絕。
走近些,隱約還能聽到他痛苦的口申口今。
謝如玉心裡歎了口氣,造孽啊。
好好的美男愣是被她兒子給折騰的這般狼狽。
不過呢……
想到什麼,謝如玉喃喃自語:“你這也算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吧。”
“你在嘰嘰咕咕說些什麼?”甲一冇聽清她說了什麼,此刻他也冇心情去聽,“我按你說的跟你父母道歉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謝如玉哦了聲,倒了杯清水。
甲一不知道她在搞什麼名堂,但有一點卻是清楚的,不管她搞什麼名堂,客棧裡都是他們的人,任她翻浪也翻不起大浪來。
剛纔在謝家亦是如此,不怕謝如玉耍花樣,也不怕謝家跑路,他已經讓人傳話給袁大人,現如今,謝家周圍應該已經被官兵包圍了。
這也是他那般爽快道歉的原因。
謝如玉不知甲一的心思,就算知道也隻會嗤之以鼻,贈他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隨從很快送來一杯清水,謝如玉倒了半杯,然後從懷中取出裝有泉水的玉瓶,將杯子倒滿。
輕輕的搖晃了兩下,讓清水和泉水更好的中和。
原本想著就這樣餵給男人喝下去,可想到剛纔在家裡,甲一那般對待她的父母,雖說已經道歉,但是,她這口氣還是不太順。
她自認為自己是心胸寬大之人,但是得分什麼事,但凡事關父母和寶兒,自來未曾含糊過。
這般一想,伸出兩指到杯中,胡亂的攪合了兩下,然後遞給甲一:“行了,給你家公子灌下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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