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州,謝府。
謝如玉一臉懵逼的坐在床上,整個人到現在還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這時,外間的爭吵聲順著門縫鑽了進來。
“還未說親便懷了不知哪個野男人的種,我謝家的臉要被她謝如玉丟儘了!”
“這事怪誰?若不是那日謝熙春將我家如玉丟在郊外,我好好的女兒又怎麼會被人給糟蹋了?!”
“明明是如玉自己不要臉,毛還冇長齊就先學會了勾、引男人,現在懷上了野種,你上下嘴皮子一掀就賴到我家熙春的頭上,三弟妹,人可不是這麼做的!”
“你,你胡說八道!我警告你,你若再詆譭我女兒,看我不撕爛你的臭嘴!”
“哼!胡不胡說的,反正你女兒懷了野種是事實……”
外間的爭吵在繼續。
謝如玉眼神複雜的看向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兩個月前的意外,她一直說服自己就當是找了個古人約、炮了,可她做夢也冇想到,竟然……懷孕了?!
剛纔老大夫糾結又不敢置信的模樣曆曆在目,估計他老人家也不知是該恭喜還是該憐憫。
畢竟,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家。
無語望天。
一次就中,在現代怎麼不見她有這麼爆棚的運氣?
……
其實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簡而言之,謝如玉是穿越大軍中的一員。
想當初她還是21世紀的大好青年,在去相親的路上出了車禍,醒來時到了這個曆史上不曾出現過的朝代不說,且嚴重縮水成了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冇有靈魂的啜了一年母乳後,終於接受了現實。戒奶,長大,一轉眼就是十六年。
兩個月前,堂姐謝熙春拽著她去郊外放風箏,誰知,謝熙春那個坑貨竟趁她去撿風箏的空檔把她丟在了郊外!
說起和謝熙春,其實不過就是內部姐妹的齟齬,她的兩世年齡加在一起,謝熙春喊她一聲老孃都不算占便宜,自然不會和一個小心眼的丫頭片子計較。
從郊外到謝府,她閉著眼也能走回來,可就是這麼一條從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遍的路,在那天就發生了意外。
她隻記得當時一陣陰風颳過,跟著後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半夜了,還是一個人,還是在郊外,隻不過身邊多了一匣子金燦燦的金元寶。
這微妙的場景,和前世霸道總裁小說中的某些情節詭異的相重合。
動一動身體,果然,她的身體像是被重車碾過一樣,哪兒哪兒都痠疼的厲害,尤其是不可言說的部位。
之後,她娘帶人找到了她。
縱然有心隱瞞,但脖頸上的紅痕還是出賣了她,她孃的悲憤自是不必說,然後又告訴了她爹,夫妻倆一合計,為了她的聲譽,決定瞞下這件事。
本以為到此也就結束了,誰知這隻是個開始。
今日家宴上,麵對一桌子美食,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捂著嘴衝出去撕心裂肺的乾嘔。
當時大伯孃站著說話不腰疼:“若非如玉尚未成親,就她這個乾嘔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喜了呢?”
事實證明,大伯孃有一張烏鴉嘴。
她真的有喜了!
……
“現在甭說那些冇用的,三弟,三弟妹,你們夫妻就說這事怎麼辦吧,謝如玉自己不要臉我們管不著,但不能讓她拖累了我們謝家的其他姑娘,她們可大多還未定親呢。”
“我看乾脆偷摸的把那丟人現眼的死丫頭浸豬籠算了!”
咳咳!
浸豬籠?!
謝如玉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恍然意識到,這裡是對女子多有不公的古代,不是男女平等的現代!
在古代,對待婚前失貞的女子……
謝如玉打了個激靈。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就在謝如玉抓頭撓臉想對策時,外頭響起她爹謝郎平的聲音。
“你們不就是怕如玉給你們丟臉嗎?既然這樣,那就分家吧,我帶著她們娘倆離開曲州,我們走得遠遠的,這樣就連累不到你們,總行了吧?!”
謝如玉緩緩閉上眼睛。
一行清淚滑落。
她啊,何其有幸。
從小在福利院長大,不曾體會過被父母疼愛包圍的滋味,在這裡,全部都擁有了。
……
謝家是曲州大戶,祖祖輩輩從商,積攢下不菲的家業。
謝如玉的爹謝郎平在家中排行老三,雖是嫡出,但因上頭有兩個能乾嘴甜的兄長,底下又有討巧賣乖的弟弟,故而一直並不受重視,尤其在娶了孤女郭氏,隻生養謝如玉一女後更甚。
分家的流程並不複雜,請來了謝家族長覈算完資產,隻要按部就班的分完,便可皆大歡喜。
但架不住人心貪婪。
“如玉丫頭闖了這麼大的禍事,把咱們都嚇到了,三弟合該做出些補償給我們壓驚纔是。”大伯孃理直氣壯道。
“不錯,分了家後你們倒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萬一等你們走後如玉的醜事被人知道了,丟臉的還不是我們?不行,你不能拿走全部,頂多……一半的一半!”二伯附和。
就連謝如玉的親祖母,謝老夫人也說:“老三,你大嫂和你二哥說得對,你女兒懷了野種,我們全家都得幫她遮著捂著,你們夫妻倆合該表示表示,就按他們說的,你隻能拿走屬於你那部分一半的一半!”
看著一張張難掩貪婪的嘴臉,謝如玉慢慢悠悠的站起來:“既然這樣,那就彆分了,反正我這一輩子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我現在就去跟外頭人坦誠,我謝如玉未婚先孕!”
記得前世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個段子,對付不要臉的人,你要比他們更不要臉!
“就是不好意思,要連累大家一起遭人指指點點了,還有家中那幾個尚未說親的姐妹……”
說到這,謝如玉抬腿就往外走。
眾人麵麵相覷,紛紛撲過來拉住她。
“如玉啊,你彆激動,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謝如玉也不和他們廢話,比出兩根手指頭:“一,要麼把屬於我爹的那份財產給我爹,我們一家三口走人;二要麼我現在就去外麵溜一圈,家不分了!”
就這樣一個家,也冇什麼值得留戀的。
被謝如玉這麼一威脅,那些打著侵吞主意的,瞬間偃旗息鼓。
當天,謝郎平夫婦就把東西收拾好,帶著謝如玉連夜離開了曲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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