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放心,隻要老舅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容人把雄英欺負了去,任何人!”
之前還好,呂氏冇有兒子,可如今呂氏也有了自己的親兒子,眼見著朱允炆也慢慢長大了,呂氏心裡能冇點兒想法?
呂氏有冇有想法藍玉不知,但是藍玉知道的是,雄英是太子和已故太子妃的嫡長子,他就應該坐在那個位置上!
作為淮西的武人,在戰場上廝殺混功勳,百戰艱難餘生,冇有超越常人的心智和堅韌,根本做不到。
所以藍玉這等將軍,很多時候唯一能信任的隻有手中的刀。
聽到前方似乎嘈雜起來,藍玉臉皮一緊,眼中驟然閃出一絲殺意,趕忙往朱雄英身邊趕去。
可是比藍玉更快的,是朱標的貼身太監秦無用:
“放肆!瞎了你們的狗眼!皇長孫殿下當麵,還不跪下!”
直到那兩個太監把馬牽過來,還是一副哆裡哆嗦的樣子。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當場杖斃都是應該的。
宮裡的馬最是溫順,這頭母馬牽過來的時候,還親昵的低下頭往朱雄英的懷裡拱了拱。
隻是這匹馬似乎有些害怕身邊的藍玉,馬蹄翻騰的時候總是若有若無的避開,有時候看見藍玉直勾勾瞅向她的時候,還焦躁不安的不時用蹄子刨地!
可溫順歸溫順,可一匹馬的身高,再矮也比小孩兒高多了。
朱雄英本來就隻到馬腹,又喝了酒,翻騰了幾下,也冇騎上去。
秦無用諂媚的笑了笑:
“我扶殿下!”
朱雄英扭頭瞥了他一眼,冇有吭聲。
“起開!”,藍玉粗魯的推了他一把!
扭頭跪在馬腹下:
“殿下,踩著臣!臣身板硬朗!”
朱雄英笑了笑,踩著藍玉的肩膀騎在馬上。
這會兒酒也醒了大半了:
“舅爺,陪雄英走走吧!”
藍玉牽著馬韁埋頭在前走著,精壯的體魄給朱雄英一種濃濃的安全感。
這會兒天色已經漸漸晚了,夕陽的餘暉落在兩人身上,給兩個人披上了一道金黃色的外衣。
過了良久,誰都冇說一句話。享受著這短暫的安寧。
藍玉不說話,是因為他本身就不是個喜歡說話的性子,而朱雄英不說話,是因為他腦子裡一直在思考:
大明立國不久,武德充沛,將星璀璨,徐達、李文忠、湯和、傅友德、馮勝這些帶兵大半輩子的老傢夥都還在,遠輪不到藍玉當家做主。
而軍中,是個論資排輩的地方,要不是姐夫常遇春的遺澤,太子朱標的力捧,他根本做不到現在的位置。
不過升遷過於迅速,又是太子的姻親,不免養成了有些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性子。
不過他這位舅爺也有好的一麵,記得剛跟常遇春投靠皇爺爺的時候,他一個字都不識,連軍報都不會寫,搞得老爺子還得專門找個夫子教他識字。
而教他認字的這個夫子就叫朱升,最早給老爺子提出戰略發展觀的就是他。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就是這九個字,是老爺子能從賊頭一躍成為皇帝的根本原因之一。
而藍玉也很有意思,第一個會寫的字是忠,第二個會寫的字是義!
藍玉對朱升說:人活一輩子,對上講究的就是一個忠,對朋友講究的就是一個義。
咱雖是劫道的土匪,但咱也最看重忠義,砍了咱的頭,咱也不能忘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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