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春狩一早便開始了。
魏馳以身體虛弱為名,守在圍獵的山林外,與蕭皇後和眾府的女眷等一樣,坐在帳內候著。
溫側妃貪玩,硬要拉著苧側妃,跟著母家的兄長一同進山。
豪言壯語地說是要打兔子。
可溫側妃的那點小心思,還是被我發現了。
她從到了狩獵場,目光就時不時地飄向上官府那邊。
直到騎上了馬,還忍不住偷瞧幾眼上官鐸。
上官鐸今日穿的一身紅色暗紋緊身武袍,極好地將他寬肩闊胸和勁瘦的腰身勾勒了出來。
他袖口緊綁,長髮高束,手背弓箭和箭筒,言行舉止玉樹臨風、颯爽無比。
圍觀的貴女們都免不得紅著臉多瞧幾眼。
溫側妃瞥見,氣呼呼地撇嘴,狠狠抽了馬屁股一鞭,揚聲喊了聲“駕”,就先行衝進了山林中。
上官鐸這才抬眸,目光緊緊追隨著溫側妃。
跟著他也是揚起一鞭,騎著快馬,追著進入了林中。
我轉身瞄了一眼站在聖上身旁的魏馳。
隻見他的視線也剛剛從上官鐸飛馳而去的方向收回。
待狩獵的人都跟著聖上一同進了山,蕭皇後領著蕭氏嫡係二房的主母和嫡次女,來到了魏馳的帳內。
“兒臣見過母後,母後金安!”
“見過二姑母,二姑母慈安!”
我同長生公公也緊跟魏馳請安。
上演了一番子慈母孝後,蕭皇後便拉著魏馳和蕭二夫人一同坐下。
“芸箏,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跟睿王殿下請安。”
蕭芸箏落落大方地從她母親身後走出來,來到魏馳身前福了下身。
“芸箏見過睿王殿下,殿下千福。”
溫溫軟軟的一句,聽得人骨頭都要酥了。
我偷偷抬眸瞧了一眼蕭芸箏。
她麵若桃花,五官清麗嬌美,白潤的肌膚嫩得能掐出水來。
乍一看,確實溫婉可人、嬌俏清純。
可仔細瞧的話,能窺見出她藏在眼底的銳利、傲氣和心機。
再瞧她身後的婢女,一副唯唯諾諾的謹慎模樣,便知曉這個蕭芸箏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
在求得聖旨,讓聖上下旨賜蕭芸箏為睿王妃前,蕭皇後有意撮合魏馳與蕭芸箏兩人。
於是便尋了個說辭,命魏馳去旁側陪蕭芸箏玩投壺。
蕭皇後不願有人打擾,便讓我和長生公公留在帳內候著。
魏馳從我身前離開時,側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有些不放心。
我自是知道他擔心什麼。
蕭皇後有意讓自己的侄女嫁給他當王妃,自是看不慣一個跟藺芙長相相似的婢女在旁爭寵。
以蕭皇後的性子,免不得要先為難我一下。
“來睿王府做事多久了?”
果不其然,魏馳前腳剛走,蕭皇後就盯上了我。
一雙鳳眸如鷹般犀利淩厲,周身散發著位高者的強大氣場,讓她不怒自威。
按照宮中的規矩,我挪步上前,跪下回話。
“回皇後孃娘,奴婢來睿王府做事已經快四個月了。”
蕭皇後冇說話。
而我垂著頭,又看不到她的神情。
隻見她身後的兩名宮女垂下帳簾,隔絕了帳內與帳外。
長生公公立在一旁,躬身問道:“恕奴才蠢笨,不知皇後孃娘這是何意。”
蕭皇後抿了口茶,聲音高冷慵懶。
“冇什麼,本宮就是想驗驗這賤婢,是不是個勾人的下賤貨色而已。”
兩名宮女領命來到我身旁,一邊一個,抓著我的胳膊將我架了起來。
識相的我自知不能反抗,否則吃的苦頭會更多。
隻見蕭皇後同身後的嬤嬤遞了個眼神,那嬤嬤便走到我身前蹲下,撩開裙襬,蠻橫地將手探到了那裡。
我咬著牙隱忍,恨不得一刀嘎了這嬤嬤。
可無奈現在的身份,容不得我造次。
探了半天,那嬤嬤收手起身。
在宮女備好的盆裡洗了下手,那嬤嬤便轉身同蕭皇後稟告。
“啟稟皇後孃娘,這賤婢的身子還是乾淨的。”
蕭皇後點了點頭,朝宮女擺了擺手,示意將我放開。
我退到一旁,低頭遮掩著臉上和眼中的怒火。
當眾驗身,對任何一個女子來說,無疑都是奇恥大辱。
蕭皇後看向蕭二夫人,淺笑道:“這下二嫂放心了吧。”
“之休雖不是本宮所生,可也是本宮從小養到大的,自是知曉他的秉性為人。這縱使周圍美女如雲,他也斷不會像晏王那般,亂了禮法綱常,隨意亂來的。”
“之休身子雖是弱了些,可等以後養好了,生兒育女方麵是不會礙事的。相反啊,這男子若是體力太過旺盛,後宅少不了一些醃臢事。”
“更何況,之休能對藺芙專情,就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之人。日後若是娶了芸箏為妻,必定也會好好待她的,寵妾滅妻的事,更是不會有的。”
“再說,這有本宮在,日後誰又敢給芸箏委屈受?”
“這大把的尊貴榮華在前頭,二嫂何苦便宜了那庶女呢。”
蕭皇後拉起蕭二夫人的手,甚是親昵道:“待芸箏日後入了王府,這賤婢本宮也出麵打發了便是。”
蕭二夫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
“如此,我便放心了。”
從蕭皇後所言來看,這個蕭二夫人倒是個疼女兒的。
寧可讓府上的庶女嫁入睿王府,也不想女兒嫁進來守活寡。
但蕭二夫人的母家亦是武將門第,父兄都在朝廷的樞密院擔任重職。
蕭皇後想給魏馳拉攏朝中勢力,自是不願意放棄拉攏蕭二夫人母家勢力的機會。
適時,蕭皇後起身。
“既已確認過了,外麵日頭又這麼好,不如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吧。”
帳子的簾子掀起,蕭皇後帶著宮女嬤嬤,與蕭二夫人一同離開。
“當奴婢的,都這樣。柒姑娘,想開點吧。”
長生公公安慰了一句,便離開了帳子去尋魏馳。
我立在原地,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握得指節直響。
偏偏我不是個善茬,這種委屈我可受不了。
午後申時,狩獵的隊伍滿載而歸。
眾人起程回到行宮,炙肉飲酒,待用過晚膳後,已過戌正。
魏馳回房沐浴。
但行宮比不上睿王府,專門的浴房都是給聖上和蕭皇後用的。
魏馳今日就隻能在浴桶裡泡泡了。
將長生公公打發出去後,魏馳將我叫到浴桶前。
他冷聲下令道:“外衫脫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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