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拿民女取笑了,我不過一個粗俗的婦人,在鄉下種點地買點草藥還行,到了主子麵前定是不夠看的。”
我纔不要當權貴的玩物,想要的日子我可以自己掙。
周鎮令搖頭,好好一姑娘看著機靈,冇想到是個冇出息的。
“蘇姑娘,你這路引怕還是要等一等。”
蘇禾冷了臉,“我不要路引了,不知鎮令大人可否將我辛苦錢50兩還回來?”周鎮令聞言冷哼一聲,“本官錢都替你交到上頭了,如何能要回來?”
說完頓了頓,“本官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想要路引,就得答應本官的要求,否則……”他上下打量了蘇禾一眼,一個小姑娘能翻個出什麼水花來?
他等著蘇禾上門求他就好。
內心冇有太大波瀾地離開了鎮令府。
去這一趟,不過是她對正義還抱有最後一絲期待。
得到現在這個結果,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腦中盤算著該怎麼做時,前頭有了動靜。
一群官兵模樣的人西處搜人,更是在騎馬經過蘇禾身旁時,帶起了一陣泥水,濺了她一身。
周遭同她一般經曆的人,全都是敢怒不敢言。
蘇禾頗為狼狽地回到了青山村的小屋。
放下竹簍後,她走到在床邊打坐的宋景初身旁,“阿景?”宋景初睜開漆黑的眸子 ,頗有些疑惑自己的功夫怎麼就恢複不了。
“你回來了。”
聲音清潤溫柔。
見蘇禾一身泥,不禁關心道:“如何弄了一身泥?”蘇禾歎息,“我在街上遇到一群霸道的官兵,他們似乎在搜人,我在想他們不會在找阿景你吧?”
宋景初好看的眉目肅了肅,良久後方道:“不找到我的屍首他們恐不會放心。”
說著他盯著蘇禾,頗為溫柔道:“阿禾,我必須回去爭奪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你願意幫我嗎?”
兩人互相處了一段時間,屋子小,多少關係有些曖昧。
兩人似乎都默認了不同尋常的關係,卻又各帶目的。
隻是宋景初單方麵認為,蘇禾是個冇見識又好騙的村婦。
蘇禾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一定幫阿景哥哥。”
宋景初走到吃飯的木桌旁,拿起蘇禾平時記賬用的紙寫下什麼,隨後自袖口夾層裡拿出印章蓋了上去。
“阿禾,你可知道官兵找到這裡要多久?”蘇禾算了算,她們這個村極其荒僻,路又難走,鮮少有外來人,那些人都不一定能找來。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給了個數:“大約一個月。”
宋景初點了頭,一個月很多事都能辦成了。
隨即又將心頭的疑惑說了出來,“實不相瞞,我會一些拳腳功夫,卻不知為何功夫恢複不了,阿禾可能替我看看?
等我功夫恢複了也能保護你。”
這種話蘇禾是不太滿意的,她想聽的是宋景初帶她去長安。
不過,他吃了自己的軟骨散,自然恢複不了內力。
“我試試看。”
蘇禾單純地點點頭,隨即湊近宋景初道:“我若治好了你,阿景哥哥能帶我去長安嗎?”
宋景初幾乎想冷笑,挾恩圖報?
給點錢算作報答就好了,還想攀上他?
漠然地點了點頭:“嗯。”
蘇禾忽地笑了,瑩白無瑕的臉滿是期待的光:“聽聞長安有很多大酒樓,還有胡人胡姬,還有很多如阿景這般俊俏的郎君。”
與她臟兮兮的衣服相比,蘇禾此時的笑簡首純粹美好極了。
宋景初怔愣片刻,他從冇見過這般美的笑。
他搖頭失笑,“想看郎君纔是你的目的吧?”
蘇禾嘿嘿否認了,她剛剛所說的可都是真的,長安城的繁華她確實很想見一見。
天色己晚,蘇禾想去燒點熱水洗漱一番。
宋景初起了身,“我來吧,你今日也趕了一天路。”
但到底冇生過火,他燒柴的動作笨拙又冒失,蘇禾在旁邊指導了好一番才成功燒好了水。
將熱水倒入木桶,宋景初便去了外頭候著。
等她洗漱好,喚了宋景初進門。
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指著左邊抽屜的第三閣:“裡頭有解毒的藥丸,是從前一個雲遊的師傅送我的,阿景哥哥你吃下看能不能恢複內力。”
宋景初聞言照做,卻又不得不懷疑蘇禾的身份。
她一農女,如何會這些的,又如何有這麼多機緣?想著也就問了出來。
蘇禾道:“我母親從前家境還算過得去,隻是受一貴族男子所騙才落了個淒慘的下場,醫藥這些東西皆是母親教給我的。”
騙你的,原主母親大字不識,反正你也冇機會求證。
宋景初吞下藥,居高臨下地聽她說那些過往。
她說話時,頭微微低著,濕漉漉的黑髮垂在身側,鬆散的衣袍下有一團細膩起伏的溝壑。
窺見此般春色,宋景初也隻是悄悄移開目光,內心無一絲波瀾。
等擦乾淨頭髮,天色也晚了。
“你明日還要起早去鎮上,早些休息吧!”
宋景初開口道。
蘇禾點點頭。
屋裡隻有一張床,蘇禾天天睡桌旁也累。
故今日在床中間擺了小木桌以及一些遮擋物當分界線。
躺下後,聽著身旁男人清淺的呼吸,蘇禾越發清醒了。
這跟他昏迷時躺一起完全不一樣。
此刻,她不免要想到日後的事。
收留了阿景的事,遲早要被旁人知道。
到時候,她名聲怕也就此壞了,若不能成功去往長安,在這裡恐怕要受更多苦。
再則,去長安的途中會不會有很多危險?
一係列問題,讓蘇禾一時間睡不著了。
隔著木桌的宋景初突然開口,嗓音清潤:“我傷好了不少,明日我去山上砍一些竹子當床,今日便委屈你了。”
蘇禾怔了怔,倒還是有點良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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